一道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贴着阴影,摸到了工地的角落。
是林大川。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桶。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一种他从村里无赖那里学来的,专门用来腐蚀木料和墙体的秘方。
用牲畜的粪便尿液和一些毒草混合发酵成恶臭无比的液体。
只要把这东西,泼在新砌的墙基和准备上梁的木料上,不仅能让墙体变得酥脆,更能让木料在短时间内腐朽生虫。
他要让林晚那座还没建成的大宅,从根上就烂掉!
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但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呈现在一双眼睛里。
空间别墅中,林晚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千里眼投射出的三维影像。
当她看到林大川提着木桶,出现在工地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她给过他机会。
在祠堂,她给了他台阶下。
在村口,她用刀警告过他。
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的底线。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林晚没有立刻出去。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林大川像一只卑劣的老鼠,在工地上鬼鬼祟祟地穿行。
她看着他打开木桶,那股恶臭,仿佛能穿透影像,扑面而来。
林大川看着那几根最重要、最粗壮的顶梁柱木料,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提起木桶,就在他手臂扬起的瞬间。
空间别墅里,林晚出手了。
她没有用石头,也没有用任何会造成致命伤的东西。
她只是对着林大川脚下的地面,用意念挪移,凭空丢下了一样小玩意儿。
一颗从河边捡来的鹅卵石。
那颗鹅卵石,不大不小,正好出现在林大川发力的那只脚的落点上。
林大川一脚踩下。
“哎哟!”
他只觉得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他手里那满满一桶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一滴不漏地,从他自己头顶,浇了下来!
那感觉,就像是掉进了村里最臭的粪坑。
黏稠的、不可名状的液体,糊了他满头满脸。
那股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恶臭,瞬间钻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
林大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手忙脚乱。
他在湿滑的地面上拼命挣扎,结果脚下又是一滑,“咚”的一声,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了旁边一块用来垫墙基的石头上。
他双眼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了自己制造的那一滩污秽之中。
空间里,林晚看着这一幕,满意地关闭了千里眼。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打了个哈欠,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
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下溪村宁静的清晨。
是村里最早起来倒夜香的李大婆。
她路过林晚家的工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沾满不明物体,散发着冲天恶臭的人形生物。
“我的天爷啊!这是谁家茅房炸了,把人给崩出来了吗?!”
李大婆的嗓门,立刻惊动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纷纷跑了出来,当他们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是林大川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连连后退。
那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
“这……这是林大川?他怎么搞成这样?”
“天知道!看他旁边那个破桶,八成是想来干什么坏事,结果自己掉粪坑里了?”
“活该!真是老天开眼啊!”
就在这时,刘氏也闻讯赶来。她看到自家男人那副惨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还散发着恶臭,以为他死了,当场就吓得魂飞魄散。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上那味道了,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当家的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你这是被哪个天杀的给害了啊!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她一边哭,一边还想去拉林大川的手,那架势,俨然是在哭丧。
周围的村民,没有一个上前安慰的,都站得远远的,指指点点,满脸的嫌弃和嘲笑。
就在刘氏哭得最大声、最投入的时候,地上的林大川,眼皮动了动,悠悠地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听到自己婆娘那哭丧般的嚎叫,又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捂着鼻子,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他再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他的脸,从惨白变成了酱紫。
自己没死,婆娘却在这里给自己哭丧,还被全村人当猴看!
丢人!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一股巨大的羞愤和怒火,首冲他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林晚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林晚正牵着两个背着小书包的弟弟,准备送他们去村口。
她一出门,就看到了眼前这热闹的一幕。
她故作惊讶地捂住了鼻子,看着林大川,用一种天真又好奇的语气说道:
“哎呀,大伯,您这是……昨晚掉茅坑里了吗?”
“噗——”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哄堂大笑。
“可不是嘛!我看就是掉茅坑里了!”
林大川的脸,己经变成了黑紫色,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晚却不打算放过他。
她一脸关心地走上前,当然,在三步开外就停下了。
“大伯,您也太不小心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走路还能掉茅坑呢?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眼神不济啊?”
“还是在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们,您研究那秘籍失败了,以后就准备跟这些……嗯,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了?”
“你……你你……”林大川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
地上的刘氏,此时也反应过来男人没死,但她哭上了头,一时收不住,还在那里抽抽噎噎。
林大川看着还在那里哭丧的刘氏,只觉得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爆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动手的,正是林大川自己。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刘氏一个大嘴巴子,首接把她打得原地转了个圈。
“闭嘴!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林大川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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