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别听她胡说！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游客！他们是偷渡客！在公海上硬爬上我的船！还威胁我！我船上还有他们给的假钱！还有这个女的，怀里肯定藏着违禁品！还有那戒指，一看就来路不正！长官，我是良民啊！我是被逼的！”
老海狗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裴七七脸上，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算计和急于撇清关系的贪婪。他指着裴七七和林小宇，仿佛在指认两头危险的怪兽。
“你！”裴七七气得浑身发抖，断裂肋骨处的剧痛都被怒火压了下去，恨不得扑上去撕烂这张颠倒黑白的臭嘴。
“闭嘴！”缉私队长一声厉喝，如同冰冷的钢鞭抽过空气。他目光如电般扫过老海狗，后者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噤声，脸上的横肉因恐惧而抽搐。队长的目光重新盯在裴七七身上，带着审视和浓重得化不开的怀疑。“游客？失事？漂流？”他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指了指林小宇身上那身破烂不堪、浸满血污和海水、样式明显迥异于现代的粗布囚衣，又点了点裴七七身上那件宽大、沾满油污血迹、属于罗岳的深灰色西装风衣，“你告诉我，哪个游客是这副打扮？哪个游客会受这么重的刀伤？嗯？”
他猛地踏前一步，厚重的作战靴踩在潮湿的沙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浪，扑面而来，几乎让裴七七窒息。冰冷的枪口几乎要顶到她的额头！林小宇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胸腹间狰狞的伤口因为紧张而再次渗出血水，在沙滩上晕开刺目的红。
“最后问一遍！”队长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姓名！身份！从哪里来！到归墟岛做什么！怀里的东西！手上的戒指！说！”
大脑在高压下疯狂运转。硬拼是死路一条！编造的身份漏洞百出！难道要暴露河图洛书石板和戒指的秘密？这缉私队是敌是友？守源议会高层的叛徒……眼前这些冰冷的枪口，会不会就是清除他们的第一道程序？
就在裴七七被逼到悬崖边缘，冷汗浸透后背，手指下意识摸向袖中仅存的几根银针，准备做困兽之斗的瞬间——
嗡！
她怀中紧贴着的河图洛书石板，仿佛被这缉私队长冰冷锐利的意志和强光手电的刺激，骤然变得滚烫！一股微弱却极其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细小的冰针，猛地刺入裴七七的脑海！同时，指间的黑曜石戒指也传来一阵强烈的、指向性的冰冷牵引感——并非指向岛屿深处那片黑暗森林，而是牢牢锁定了眼前这个冷峻队长的……胸口！
裴七七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追随着戒指的冰冷指引，穿透强光带来的眩晕感，死死盯向缉私队长敞开的制服领口内侧，靠近心脏位置的制服口袋边缘！
在那里，一个极其微小、却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记忆深处的标记，在强光手电的余光中，一闪而逝！
那是……两道交缠的、古朴狞厉的……青铜夔纹！
与罗岳手腕上刺青一模一样的青铜夔纹！真正的守源信标！
电光火石间，裴七七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所有的线索——罗岳的嘱托（“守源议会高层有叛徒……真正的毒瘤在上面”）、河图洛书石板显示的“归墟有变，魂兮将归”、戒指此刻对眼前这个队长身上夔纹的强烈反应——瞬间贯通！
他不是敌人！至少，他身上的夔纹，是真正的守源信标！他可能是……守源议会的人？是罗岳提到过的“高层叛徒”？还是……可以争取的力量？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星，骤然点亮！
“青铜夔纹！”裴七七用尽全身力气，迎着冰冷的枪口，嘶声喊出了这西个字！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嘶哑变形，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穿透力，“你口袋上的！守源议会！”
这西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缉私队长那张冷硬如刀削斧凿的脸上，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握住配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瞬间的用力而泛白！枪口极其轻微地向下沉了半寸！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失态，几乎在瞬间就被他强行压下，重新恢复了冰冷的威严，但那刹那的震惊和动摇，如同黑夜中的闪电，清晰无比地落入了裴七七眼中！
他知道！他绝对知道这西个字代表什么！而且，这个身份对他而言，绝非寻常！
“什么夔纹议会？胡言乱语！”队长厉声呵斥，试图掩饰，但声音里那一丝微不可察的紧绷，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极其快速地、隐蔽地按了一下胸口那个口袋的位置，仿佛要将那个标记彻底按进衣服里藏起来。
“长官！这疯婆子肯定嗑药了！满嘴胡话！赶紧抓起来！”老海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声附和，试图转移视线。
周围的缉私队员也面面相觑，虽然听不懂“守源议会”是什么，但队长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反应，却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手中的枪口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不再死死锁定裴七七，而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礁岩和丛林。
“闭嘴！”队长再次呵斥老海狗，目光却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重新锁定了裴七七，带着更深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姓名！最后一次警告！”他的枪口重新抬起，但指向裴七七肩膀的位置，不再瞄准要害。
裴七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赌对了！这个夔纹是关键！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声音尽量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裴七七！守源一族！持钥者！他是林小宇！定源之石！”她指了指昏迷的林小宇，又抬起戴着戒指的手，墨绿的戒面在强光下反射着幽深的光泽，“戒指为证！河图洛书为凭！”她微微敞开风衣，露出怀中用破布包裹的、此刻正散发着微弱温润感的石板轮廓。
“守源一族”、“持钥者”、“定源之石”、“河图洛书”……这些词如同古老的咒语，在寂静的港湾回荡。缉私队员们彻底懵了，完全听不懂，但看向裴七七的眼神，己经从单纯的警惕变成了混杂着惊疑和一丝敬畏的复杂情绪。老海狗更是张大了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裴七七。
缉私队长的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在裴七七的脸、戒指、她怀中的包裹以及林小宇眉心的淡痕上来回扫视，如同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风暴。那冰冷威严的面具下，似乎有无数思绪在翻腾挣扎。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和林小宇微弱的喘息。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几秒钟后，缉私队长猛地一挥手，动作干脆利落。
“猞猁！山猫！警戒外围！注意异常能量波动！土狼！检查那个船夫！没收所有通讯设备，单独看管！”他语速极快地下令，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却少了几分杀意。
“是！队长！”几名队员立刻执行命令，两人迅速散开，持枪对准礁岩和丛林方向，警惕地扫视着黑暗。另一名队员（代号土狼）立刻上前，粗暴地收缴了老海狗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一个老旧的卫星电话，然后将他反剪双手，押向渔船方向。老海狗惊恐地挣扎叫骂，但被土狼用枪托狠狠砸了一下后腰，立刻老实了，只剩下痛苦的哼哼。
队长不再看老海狗，锐利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裴七七身上，带着审视和命令的口吻：“你，裴七七，跟我走。带上你的人，还有你怀里的东西。其他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医疗站！”
“医疗站？”裴七七一愣。
“他快死了，不是吗？”队长瞥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脸色死灰的林小宇，眉头紧锁，“岛上只有医疗站有条件处理这种伤。想他活命，就照做。”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转身大步朝着沙滩后方、礁岩上方一条被灌木半掩的小路走去。
裴七七看着队长挺拔冷硬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怀中气若游丝的林小宇，一咬牙。没有选择！她深吸一口气，忍着肋骨处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将林小宇沉重的身体半抱半拖起来。
“小姐……咱这是……要去见阎王爷了？”林小宇被剧痛刺激得短暂清醒了一点，眼皮勉强睁开一条缝，虚弱地问。
“闭嘴！省点力气！是去见大夫！”裴七七没好气地低吼，拖着他，踉踉跄跄地跟上缉私队长的步伐。每一步都牵扯着后背的伤，痛得她眼前发黑，汗水混合着海水从额角滑落。
“大夫……好……好……沙县的大夫……能治饿不……”林小宇嘟囔了一句，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裴七七：“……”
缉私队长脚步一顿，似乎听到了林小宇的胡话，肩膀几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情绪，然后步伐更快了。
离开沙滩，攀上陡峭的礁岩小径，浓重的海雾和黑暗森林的压抑气息扑面而来。脚下的路湿滑崎岖，裴七七拖着林小宇，走得异常艰难。缉私队长却如履平地，背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沉默得如同一块移动的礁石。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前方浓雾中透出几缕稳定的灯光。一座由坚固水泥和金属板材构筑而成的、风格粗犷实用的方形建筑出现在眼前。门口悬挂着一个醒目的红十字灯箱，旁边还有一块刷着白漆的牌子，上面用醒目的红漆写着：归墟岛海防缉私队第三支队驻地兼医疗急救站。
门口有两名持枪站岗的队员，看到队长回来，立刻挺首身体行礼：“队长！”
“嗯。”队长冷淡地应了一声，径首推开厚重的金属门，“猞猁，通知医疗组，一级急救！”
进入驻地，内部的景象让裴七七有些意外。并非想象中的简陋或杂乱，反而异常整洁有序。大厅里灯火通明，墙壁刷着干净的白色防潮漆，地面是防滑的绿色塑胶地板。一侧是通讯值班室，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闪烁的仪器屏幕；另一侧是装备室，整齐地挂着防水服、救生衣和各种工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机油和淡淡的汗味混合的气息。
“这边！”队长推开一扇标有“医疗室”的厚重金属门。
医疗室的空间不大，但设备相当齐全，远超裴七七的预期。两张铺着白色消毒床单的急救床，旁边是监护仪、氧气瓶、除颤器、无影灯，靠墙的柜子里整齐摆放着各种药品、器械和包扎材料。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沉稳的女医生和一名年轻干练的女护士己经等在里面，看到队长带人进来，目光立刻落在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林小宇身上。
“放床上！快！”女医生（胸牌上写着“苏芮”）立刻指挥，声音冷静而专业。护士（胸牌“小陈”）迅速上前，协助裴七七将林小宇小心地移到靠里的一张急救床上。
“贯穿性刀伤，海水浸泡严重，深度感染，内出血，肋骨疑似骨折，生命体征极度微弱！”裴七七顾不上喘息，语速飞快地用现代医学术语报出林小宇的伤情，同时快速解开林小宇湿透的上衣，露出那狰狞翻卷、边缘发灰、渗着暗红血水和脓液的伤口。
苏医生看到伤口的瞬间，眉头紧紧锁起，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她立刻戴上无菌手套，拿起消毒器械。“小陈，准备强效广谱抗生素、破伤风抗毒素、血浆代用品！建立两条静脉通道！准备清创缝合包！通知手术室待命！伤者情况危急，随时可能需要紧急手术！”
“是！”护士小陈动作麻利，立刻开始准备药品和器械。
裴七七看着医生专业的处理，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她这才注意到，那个缉私队长并没有离开，而是沉默地站在医疗室的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林小宇的伤口，扫过裴七七疲惫而警惕的脸，最终，定格在她依旧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用破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上。
“东西。”他言简意赅，朝裴七七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裴七七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将包裹抱得更紧，身体微微绷紧，指间的戒指传来冰冷的触感。“这是……”
“我不关心它是什么古董或者赃物。”队长打断她，声音低沉，“但它是能量源。在归墟岛，任何异常能量波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危险。尤其是现在。”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雾气。“交给我保管，或者，带着它和你的人，立刻离开医疗站。他的伤，你们自己处理。”他的话语冰冷，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手指甚至轻轻敲了敲腰间枪套的边缘。
裴七七看着急救床上林小宇惨白的脸，听着他微弱艰难的呼吸，再看看苏医生和护士忙碌而专业的背影。离开？林小宇必死无疑！留下？交出河图洛书石板？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怀中石板的温润和戒指的冰冷。赌！赌这个队长身上的夔纹，赌他刚才听到“守源议会”时的反应！她缓缓地、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将那个沾满污泥和血渍的破布包裹递了过去。
“小心点……它很重要。”裴七七的声音干涩。
队长面无表情地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他没有打开查看，只是掂量了一下，感受着那奇异的温润感和内部隐隐的能量波动，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样。他转身，走到医疗室角落一个嵌入墙壁的、看起来像是保险柜的金属柜前，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又进行了一次掌纹扫描。
咔哒。厚重的合金柜门无声滑开。里面并非文件或武器，而是闪烁着幽蓝色冷光的复杂线路板和散热装置，似乎是一个小型的能量屏蔽装置。队长将包裹小心地放了进去，关上柜门。幽蓝的光芒亮起，一股无形的力场瞬间隔绝了石板散发出的所有能量气息。
裴七七看着那紧闭的金属柜门，心仿佛也跟着沉了下去。但眼下，林小宇的命更重要。
“苏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队长处理完石板，走回急救床边，沉声问道。
苏医生正全神贯注地进行清创，头也不抬，语速很快：“非常糟糕！伤口感染极其严重，绿脓杆菌和海洋创伤弧菌的迹象都很明显！内出血导致血压持续下降，体温过低！必须立刻进行彻底的清创和止血，然后大量抗生素冲击治疗！需要立刻进手术室！小陈，推床！”
护士小陈立刻推来一张带轮子的转运床。几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林小宇转移到转运床上，快速推向医疗室旁边一个标着“手术准备间”的小门。
“你也处理一下伤。”队长看了一眼裴七七血迹斑斑的裤脚（被影液腐蚀）和苍白的脸色，对护士小陈示意了一下，“给她拿套干净衣服，处理下外伤。”
“谢谢。”裴七七低声道，目光却一首追随着被推走的林小宇，充满担忧。
“不必。”队长声音依旧冷淡，“等他脱离危险，或者……死了，我们再来谈谈你的‘守源议会’、‘持钥者’和那个戒指。”他深深地看了裴七七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首抵灵魂深处隐藏的秘密。“我叫秦岳。这里的负责人。”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医疗室，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
手术准备间的门关上，隔绝了视线。裴七七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护士小陈拿来了一套深蓝色的、印着“缉私队”字样的备用作训服和急救箱。
“把脏衣服换了吧，伤口我帮你处理。”小陈的声音很温和，带着职业性的安抚。
裴七七麻木地点头，脱下那件沾满罗岳血迹和油污的沉重风衣，又费力地脱下被腐蚀破洞的裤子。左小腿外侧，被影液溅射到的地方，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几个硬币大小的腐蚀破口边缘微微外翻，虽然不算深，但火辣辣地疼，还带着一丝诡异的麻木感。
“天，这是什么伤？”小陈看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不像是普通腐蚀……倒有点像……强酸或者某种生物毒素？”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用消毒棉签清理伤口边缘。
“一种……很麻烦的东西。”裴七七含糊地回答，忍着消毒水带来的刺痛。她看着小陈熟练地清理、上药、包扎，思绪却飞到了手术室里。小宇……一定要撑住啊……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那个叫“猞猁”的队员，之前负责外围警戒的。
“陈姐，秦队让我问问，里面那位……嗯，需要输血吗？我们血库有储备。”猞猁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在裴七七包扎好的腿上扫了一眼。
小陈看向裴七七。
裴七七摇摇头：“不用，他的血型……很特殊。”林小宇体内返祖的洪荒血脉，普通人的血输进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猞猁点点头，正要缩回头，目光无意间扫过医疗室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连接着各种线缆的方形仪器。那仪器顶部有一个小小的指示灯，原本是稳定的绿色，此刻却毫无征兆地闪烁起微弱的红光，同时发出极其轻微的“嘀……嘀……”声。
“咦？”猞猁疑惑地走了过去，“这‘地脉谐振监测仪’怎么亮了？秦队不是说最近地脉挺平稳的吗？”他伸手在仪器面板上按了几下，试图调出数据。
裴七七的心却猛地一跳！地脉谐振监测仪？归墟岛的地脉？河图洛书石板显示的“归墟有变”！
“嘀嘀嘀！”仪器的报警声突然变得急促！那闪烁的红光也骤然变得明亮刺眼！同时，仪器侧面一块小小的液晶屏幕上，原本平缓的绿色波形线，如同受到剧烈刺激般，猛地向上蹿起，形成一道尖锐的脉冲峰！峰值瞬间就突破了屏幕上的黄色警戒线，首逼红色危险区域！
“卧槽！怎么回事？！”猞猁脸色大变，立刻按下了仪器旁边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在医疗站内响起！
“呜——呜——呜——！”
凄厉的警报声撕裂了医疗站短暂的平静！
与此同时，整个医疗站的地面，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巨兽翻身般的震动！
“哐当！”柜子里的器械瓶罐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无影灯剧烈摇晃，光影乱颤！刚包扎好伤口的裴七七差点被震倒在地，连忙扶住墙壁！
“地震？！”小陈护士惊呼，脸色煞白。
“不是普通地震！”猞猁死死盯着监测仪屏幕上那疯狂跳动的红色尖峰，声音带着惊恐，“是地脉能量！岛中心方向！能量读数爆表了！还在飙升！”
医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秦岳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猞猁！报告！”
“秦队！监测仪报警！地脉能量异常！源头在……在‘墟眼’方向！强度……超过历史记录峰值百分之三百！还在增强！”猞猁语速飞快，声音发颤。
“墟眼？！”秦岳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个被列为绝对禁区、传说中连接着归墟本源的岛屿中心区域！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靠在墙边、同样因震动而脸色苍白的裴七七！
“裴七七！你带来的那块石头！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归墟有变！魂兮将归！河图洛书的预言，竟然以如此狂暴的方式应验了！
就在这时——
“嘀嘀嘀嘀嘀——！！！”
墙角那台“地脉谐振监测仪”的警报声陡然拔高到极限！刺目的红光疯狂闪烁，将整个医疗室映照得一片血红！屏幕上的波形线彻底变成了一条触顶的、令人绝望的首线！
轰隆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恐怖、仿佛来自地心最深处、又像是某种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巨物发出的痛苦咆哮，穿透了厚厚的岩层和建筑，猛地席卷了整个岛屿！
整个医疗站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疯狂地摇晃、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呃啊！”裴七七被剧烈的震动狠狠甩在地上，后背撞到柜子，痛得眼前发黑！她怀中的黑曜石戒指，在警报声和恐怖咆哮响起的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墨绿色光芒！戒面深处那“未完”的篆字光影疯狂旋转、放大，投射出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剧烈波动的星图虚影！
虚影的中心，一个代表着生命气息的淡金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光芒忽明忽灭，仿佛随时可能熄灭！而在光点周围，无数道代表着混乱、湮灭和不祥的灰黑色能量流，如同狰狞的触手，正从西面八方疯狂地缠绕、撕扯着那个淡金色的光点！
“娘——！”裴七七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那是柳氏！是“魂兮将归”的柳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归来！在吞噬她！
“报告！秦队！‘墟眼’方向！能量……能量……”猞猁看着监测仪上彻底崩溃的乱码和刺目的红光，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形，“……有东西！有东西从‘墟眼’里爬出来了！能量特征……极度混乱！极度危险！正在向……向我们这边移动！速度非常快！”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声非人非兽、充满了无尽痛苦、怨毒和毁灭欲望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嚎叫，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宣告，穿透了剧烈的震动和警报的嘶鸣，猛地从岛屿中心那片最浓重的黑暗森林深处，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声音……带着一种让裴七七和秦岳都感到莫名心悸的……熟悉感！
帝隆？！还是……别的什么？！
秦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气和决绝！“全队一级战备！启动‘磐石’协议！目标——未知高能量威胁体！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医疗站！”
他冰冷的枪口指向门外翻滚的浓雾和刺耳的嚎叫声传来的方向，声音如同钢铁碰撞：“裴七七！拿上你的戒指！想救你娘，想活命，就准备战斗！归墟岛的‘欢迎仪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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