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主母给姨娘让道？
亏她答得出来！
谢锦绒都气笑了。
偌大的一张答卷上，确实就这么一句话，连他这识字不多的人都能认全，答题之人看起来一点都没挣扎，只想早死早托生。
而且最奇葩的是，试卷下面还有一片湿的地方，疑似……被泪水泡过？
谢锦绒看了看名字：“方芸。”
小谨赶紧附耳跟他说了方芸的情况，冯嬷嬷也凑过来看了眼，摇摇头。
如她所料，方芸有强烈的抗拒心理，她只想被淘汰回家嫁人。
但这种行为，当然不被允许。
冯嬷嬷跟谢锦绒解释后，高声道：“方芸，单独留下，重新答题。”
向来结果只有通过和淘汰一说，还没出现过让重考的情况，秀女们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方芸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她本以为自己今天就能被淘汰走人了，一听还要继续考，她带着哭腔回道：“嬷嬷这是为何？这么多秀女来择选还不够吗，非要我来充数……我并无争夺镇国公主母之心。”
不管镇国公府的权势有多高、家产有多厚，这都不是她所求的，她只想嫁给自己爱慕的郎君，仅此而己。
冯嬷嬷板着脸严肃道：“方姑娘，镇国公府主母选秀乃是国事，举国上下都无比的重视。尤其您这最后补进来的八位贵人，更是皇上千叮咛万嘱咐要仔细对待的。老身理解您的难度，但也请您理解理解老身的难处，若贵人们都跟您这样做，不止老身要受罚，诸位及其家人都难逃皇上的责罚。”
涉及到父兄以及家族的前途，这后果根本不是方芸能承担的，她刚稳住的情绪又破防了。
少女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
她一边哭一边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纸笔，许是脸都丢尽了，方芸也不遮掩了，索性嚎啕大哭着答题。
谢锦绒哪见过这么能哭的人，震惊得他表情都做出了五六种。
小崽子纳闷地嘟囔：“我天天烦得要炸都没哭呢，她怎么能哭成这个样子？”
小谨咳了咳，给少爷科普道：“女孩子都是水做的，哭得多很正常。”
谢锦绒扭头质疑他：“那我怎么没见虞挽心哭过？”
“……”小谨沉默了几息，少爷真是太会找人了，他努力找补道，“她坚强。”
谢锦绒：“？！”
什么鬼的坚强！
虞挽心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被小恶魔讨论，她只关心秦长歌的结果如何，翘首以盼地等着谢锦绒评价。
谢锦绒刚一低头就跟她对视上了，但很快又扭开继续看答卷。
“尚可，通过。”
“还行，通过。”
虽然谢小公爷的评价没什么好词，但好歹也算是过了。
小谨继续帮自家少爷批卷，首到批到了秦长歌的：“把账房的银子全部停了，谁想花钱让他去找姨娘要……少爷，这份要跟人鱼死网破的答卷跟方芸的如出一辙，只写了这么一句话，很敷衍。”
谢锦绒满脑子问号。
又来？？
新来的八个秀女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试卷往桌上一扔，恼羞地指控道：“嬷嬷，你看她们！”
太过分了。
一个两个全来敷衍他。
以为他很想让她们做自己的母亲吗？！
谢锦绒都想撂挑子走人了。
冯嬷嬷赶紧接过试卷一看，这才明白又出现了方才的情况，她压着怒气道：“小公爷息怒，老身这就安排她也重考。”
冯嬷嬷说完才往上看到了名字。
——秦长歌。
是她！
她真的不想进镇国公府？
冯嬷嬷狐疑地看了秦长歌一眼，高声道：“秦长歌，留下重考。”
这一声落下，秀女们都明白了。
“秦长歌也不想来，跟方芸一样呢。”
“一个大婚前被抓来，一个订婚前被抓来，不情愿也很正常吧。不过这样正好，咱们还少了竞争对手呢。”
“但看小公爷和冯嬷嬷的意思，怕是不肯让她们故意混下去。”
“想走的人走不了，想留的人留不下，这才叫命运捉弄人。”
虞挽心听着她们说话，心一点点沉下去。
秦长歌演得太逼真了，让人以为她是真不想来镇国公府，这下怕是连冯嬷嬷都会打消对她的怀疑，果然不愧是重生文女主，太聪明了。
等所有人结果公布完毕。
彭红玉推了推她，低声道：“走了，没咱们的事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虞挽心被她拉着走。
临走前，她看见秦长歌抬头，跟她对视上了。
凝脂大美人朝她笑得温婉，但眼睛却微微眯着，虞挽心的心脏狂跳。
书里记载，秦长歌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都代表着她盯上人了。
而那个被盯上的目标，都没有好下场。
无一例外。
虞挽心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她在反思复盘。
因为不想秦长歌成为镇国公的主母，她脱离原书中女配平庸的人设，在鸿园选秀中大出风头。
好处是：确实破除了秦长歌在谢锦绒那的好印象。
坏处是：秦长歌会发现她的异样。
尤其是华盈盈退出比试时，她以拿证据来诈华盈盈，必然会引起秦长歌对她的警惕心。
因为在秦长歌有印象的第一世中，“虞挽心”并没有现在的举动。
虞挽心闭上眼，把自己代入到秦长歌一个古人的视角，思考她心中所想。
正当虞挽心想得深入时，面前忽然有人坐下，并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彭姑娘，这没人坐吧？”
彭红玉随意道：“没人，坐吧。好久不见啊，秦姑娘。”
虞挽心猛然睁开眼，看见了秦长歌。
她紧张得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首往头上涌，秦长歌后期杀戮狠厉的形象给她很大的压力。
秦长歌盯着虞挽心，脸上在笑，目光却带着嘲弄，她含笑地问道：“彭姑娘不介绍一下么，这位姑娘是？”
秦长歌是故意这么问的。
她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虞挽心，就是前世毁她家宅、夺她丈夫、害她死于非命的女人。
重生之后的秦长歌，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五马分尸，再曝尸荒野，喂给野狗。
可从密友华盈盈跟她讲过虞挽心在鸿园里的经历后，秦长歌心里就隐隐有了个怀疑。
这一世的虞挽心，这么早就开始跟她作对。
难道说，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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