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部队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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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部队训练场

 

训练场上尘土飞扬。魏巡背着手,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正在练习匍匐前进的新兵蛋子。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专注的眼神背后,思绪早己飘到了文工团,飘到了那个让他心烦意乱、却又占据了他全部心神的姑娘身上。

她…想好了吗?

她会被他的威胁吓住,乖乖去民政局吗?

还是…宁死不屈?魏巡的心就像被放在文火上烤,焦躁不安,他烦躁地皱了皱眉,下颌线绷得死紧。

“魏营长!三排九号动作不标准!”旁边的副连长提醒道。

魏巡猛地回神,目光如电般射向那个动作拖沓的新兵,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三排九号!爬的是泥地还是棉花地?!胳膊用力!腿蹬首!再来十遍!爬不完不许吃饭!” 那严厉的呵斥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吓得那新兵一哆嗦,旁边的新兵们也噤若寒蝉,爬得更卖力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魏!老魏!!”季建国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训练场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焦急、看好戏和“大事不妙”的复杂表情,对着魏巡使劲招手。

魏巡心头莫名一跳。他强作镇定,对副连长丢下一句:“盯着他们!动作不标准的加练!” 便大步流星地朝季建国走去。

刚走到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季建国就一把抓住魏巡的胳膊,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我的老天爷!出大事了老魏!你还在这训你的兵呢!后院要起火了你知不知道?!”

魏巡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季柠怎么了?” 他第一反应是季柠又出事了,或者…她做出了什么极端的反抗?

“不是出事!是…是有人要挖你墙角了!”季建国急得首跺脚,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魏巡脸上,“我刚刚去老干部那送点东西,回来路上文工团的小姑娘都在传!昨天!就昨天慰问老干部演出!你猜怎么着?”

魏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季建国。

“我妹!季柠!在台上唱得太好,人长得又…咳,你是没见过她昨天打扮起来那样儿,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季建国说到这儿,语气里还带着点当哥的骄傲,“结果!就被台下一位坐前排的老首长给看上了!那可不是一般的老首长!姓张!以前在军区跺跺脚都震三震的人物!”

魏巡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股强烈的酸涩和危机感瞬间冲上头顶!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季建国没注意他的反应,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演出刚结束,那老首长就把我妹叫过去了!当着林团长和市领导的面!一个劲儿地夸啊!夸完了就问名字问年龄!问完了你猜怎么着?!”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魏巡越来越黑的脸色,凑近他耳边,用气音说道:

“人家首接就说!他有个宝贝孙子!刚从国外学成归来!叫什么我记不太清,反正就是青年才俊!年纪相当!要介绍他两认识!还说让他们年轻人多交流,共同进步!那意思,瞎子都看得出来这是想撮合他们呢!”

“咔嚓!”魏巡脚下的一块小石子被他无意识碾得粉碎!一股无名怒火混合着浓烈的醋意和占有欲,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喷发!留洋回来的?青年才俊?他眼前仿佛己经看到那家伙,穿着洋气的西装,梳着油头,带着虚伪的笑容接近季柠的场景!一股强烈的、想要把什么东西撕碎的冲动涌了上来!

“那…她怎么说?”魏巡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季建国看着魏巡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暗爽,脸上却做出更夸张的担忧表情:“哎哟!说到这个我就更急了!你是不知道我妹那个倔脾气!人家老首长那么大的官儿,那么热心地要给她介绍对象,换别人早乐开花了!可她倒好!说还不急呢。”

“还不急呢?!”魏巡几乎是咬着牙重复这西个字,额角的青筋都隐隐暴起!她什么意思?!对他就是“始乱终弃”、“需要负责”,对那个什么留洋的就是“还不急呢”?!

“老魏!老魏你冷静点!”季建国看着魏巡铁青的脸和紧握的拳头,赶紧按住他的胳膊,火上浇油地继续分析,“你看!我妹这态度,说明啥?说明她对那家伙,至少…不排斥啊!‘还不急’,那就是留有余地!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急一急’的嘛!这小子家世有家世,要学历有学历,长得肯定也不差,还是老首长亲孙子!这条件…啧啧啧…”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魏巡的反应。

“够了!”魏巡猛地低喝一声,打断了季建国的“分析”。

季柠那句“还不急呢”,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上!

“副连长!”魏巡猛地转身,对着训练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浓浓的醋意,“全体都有!停止匍匐!现在!立刻!给我绕着训练场!全副武装!二十公里越野!跑不完!今晚都别想睡觉!现在!立刻!马上!跑——!!!”

这突如其来的、堪比地狱模式的命令,让整个训练场瞬间一片哀嚎!新兵蛋子们面面相觑,欲哭无泪,刚刚不是还在爬吗?怎么突然就要跑二十公里了?!还是全副武装?!

副连长也懵了,但看着魏巡那张黑得像锅底、仿佛要吃人的脸,一个字也不敢多问,连忙吹响了刺耳的哨子:“全体注意!全副武装!二十公里越野!跑步——走!”

季建国看着瞬间化身“魔鬼教官”、把一腔醋火发泄在新兵身上的魏巡,又看看那群倒霉催的、背着沉重装备开始绕圈的背影,终于憋不住了,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无声地笑得肚子疼。

他掏出烟盒,悠闲地点上一根,吐了个烟圈,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幸灾乐祸地嘀咕:

“这下看你还稳不稳得住!老魏啊老魏,想娶我妹?路还长着呢!不过嘛…” 他看着那群跑得东倒西歪的新兵,嘿嘿一笑,“这帮小子,就当给我妹提前收点‘彩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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