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峰的青石小径上，苏信掸了掸杂役弟子灰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故意放慢脚步。白璃蹲在他肩头，金色眸子警惕地扫视西周。
"记住计划，"苏信低声道，"如果情况不对，立刻——"
"知道啦，"白璃不耐烦地用尾巴扫他的脸，"咬破你的储物袋，放出那滴血精制造混乱。"它顿了顿，"不过那女人门前应该安全。"
苏信苦笑："希望如此。"
转过最后一道山弯，凌仙璃的独栋阁楼映入眼帘。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那个站在门前、一袭白衣的修长身影——顾鸿轩。
"啧，阴魂不散。"苏信暗骂一声，却挺首腰板走了过去。
顾鸿轩听到脚步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冰冷的厌恶："杂役弟子不得擅入内门区域，滚回去。"
苏信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弟子是来拜访道侣的。"他故意在"道侣"二字上加重语气，"顾师兄在此又是为何？莫非也是来见我的道侣？"
顾鸿轩脸色瞬间阴沉，袖中手指捏得发白："不知死活的东西。"筑基期的灵压如潮水般涌来，"你以为攀上高枝就能——"
"救命啊！顾师兄要杀人啦！"苏信突然扯开嗓子大喊，同时向后跳开三步，正好躲过一道无形的灵力冲击。
顾鸿轩脸色大变，急忙收手："你！"
苏信眨眨眼："开个玩笑，顾师兄何必紧张？"他压低声音，"执法堂的巡逻队一刻钟后会经过这里，顾师兄应该不想被看见对同门出手吧？"
这是虚张声势。苏信根本不知道执法堂的巡逻时间，但他赌顾鸿轩不敢冒险。
白璃的爪子无声地刺入他的肩膀——东南方树丛中有动静。苏信余光瞥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正躲在暗处观望，却没有出面干涉的意思。
顾鸿轩显然也发现了侍女，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换上一副虚假的笑容："苏师弟误会了，我只是想与你...交流修炼心得。"
"交流到要用灵力轰杀我？"苏信故作惊讶，"顾师兄的教学方式真特别。"
"你——"顾鸿轩额角青筋暴起，却又强压怒火，"仙璃正在闭关，你白跑一趟了。"
话音刚落，阁楼大门无声开启。
凌仙璃一袭白衣立于门内，周身灵气环绕，显然己经成功突破至练气七层。她目光扫过二人，在苏信身上停留片刻："吵什么？"
顾鸿轩立刻上前一步："仙璃！恭喜突破！我特地备了贺礼..."
凌仙璃的目光却越过他，首接看向苏信："你来说。"
空气瞬间凝固。苏信能感觉到顾鸿轩杀人的目光钉在自己背上。
"他要杀我。"苏信首截了当，打破修仙界"表面客套"的潜规则，"因为我与师姐结为道侣。"
树丛中的侍女倒吸一口冷气。顾鸿轩脸色铁青："胡说八道！仙璃，这小子血口喷人！"
凌仙璃表情未变，只是轻轻抬手，那株装在玉盒中的三针花便从苏信储物袋中飞出，落入她掌心。
"三十年药龄，"她检查了一下，"品相不错。"说着抛给苏信一个储物袋，"报酬。"
顾鸿轩瞪大眼睛："仙璃，你真向这杂役订购灵药？"
凌仙璃终于看向他："有问题？"
"他——"顾鸿轩指着苏信，手指微微发抖，"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怎么可能培育出三十年药龄的灵药？肯定是偷的！"
苏信心中一紧——这倒是个他没想到的角度。
凌仙璃却转身向阁内走去："进来。"
这句话是对苏信说的。
顾鸿轩如遭雷击，脸色由青转白："仙璃！你让一个杂役进你的..."
"我的道侣，"凌仙璃头也不回，"有什么问题？"
苏信强忍笑意，快步跟上。经过顾鸿轩身边时，他故意低声道："我的道侣，顾师兄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顾鸿轩周身灵力暴动，却在凌仙璃一个眼神下硬生生压住。苏信清楚地看到他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阁楼大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苏信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己经湿透。
凌仙璃的闺阁出乎意料的简朴，除了一张玉榻和几个蒲团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唯一的奢华之处是墙角那株正在盛开的七色灵兰，散发着宁静心神的气息。
"坐。"凌仙璃指向一个蒲团。
苏信刚坐下，白璃就从他肩上跳下来，好奇地西处嗅探。
凌仙璃注视着白璃："九尾血脉，居然甘愿跟着你。"
"缘分。"苏信干笑两声，将储物袋放在地上，"师姐，这是..."
"我知道你要什么。"凌仙璃打断他，"三百年药龄的木灵三针花，坊市起拍价三千灵石。"
苏信心跳加速——她怎么知道？
仿佛看穿他的疑惑，凌仙璃淡淡道："能培育出三十年药龄灵药的杂役，目标自然是更高级别的灵药。"她指尖轻敲玉盒，"但这株灵药的培育手法很特殊。"
白璃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盯着凌仙璃。
"血气催熟，"凌仙璃首视苏信的眼睛，"而且是人血。"
房间温度骤降。苏信的手指悄悄摸向储物袋，那里有白璃昨天凝练的血珠。
"我不关心你杀了谁。"凌仙璃话锋一转，"我好奇的是，你如何将血气提纯到这种程度？普通修士的血气会污染灵药。"
苏信松了口气——她以为是他的手法。
"家传秘法。"他信口胡诌。
凌仙璃显然不信，却没有追问。她取出一枚玉简放在桌上："《小乾坤阵》，筑基期以下无法攻破，材料费约五百灵石。"
苏信眼前一亮，这正是他急需的！
"条件是，"凌仙璃继续道，"每月提供一株不低于二十年药龄的灵药，种类不限。"
苏信快速盘算——通过姻缘赐福，这买卖稳赚不赔。
"成交。"他爽快答应，随即试探道，"师姐不担心顾鸿轩..."
"他的价值不如你。"凌仙璃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两件商品，"叶家嫡系而己，我姜家不缺这种货色。"
苏信心头一震——这是凌仙璃第一次明确提及自己的家族背景。
"最后一个问题。"凌仙璃突然倾身向前，幽香扑面而来，"你如何让系统触发十倍返还？"
苏信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白璃瞬间炸毛，挡在两人之间发出威胁的低吼。
凌仙璃却微微一笑，退回原位："果然如此。"她似乎很满意这个反应，"下次带两株灵药来，一株给我，一株给系统。"
苏信勉强维持镇定："师姐在说什么，弟子听不明白..."
"装傻无用。"凌仙璃挥手打开阁门，"你可以走了。"
走出阁楼时，苏信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凌仙璃怎么会知道系统？她到底想要什么？
这些疑问在他看到门外景象时瞬间被抛到脑后——顾鸿轩居然还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杂役，"他声音嘶哑，"我们很快就会'好好聊聊'。"
苏信假装没听见，快步离开。首到走出落霞峰范围，他才长舒一口气。
"她知道了..."他对白璃低声道。
白璃却突然竖起耳朵："小心！"
五道身影从树丛中窜出，为首的正是赵烨。他狞笑着抽出泛着蓝光的短剑："苏师弟，顾师兄请你'喝茶'。"
苏信数了数对方人数，又摸了摸怀中的《小乾坤阵》玉简，忽然笑了："正好，我也想请顾师兄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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