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砚白瞧着她脸上的担忧,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风轻云淡说道:“没事,不过是那老头下的诅咒反噬了,吐血一下就好了。”
他越是这么说,乔萱眉头上的皱意更深:“中的是什么诅咒,我好对症下药,奉砚白你实话实说。”
奉砚白嘴唇微,与她对视:“海族噬魂咒。”
海族噬魂咒是历代人鱼家主继承的一种咒语,每到朔月之夜就会遭到反噬,这种毒咒专门用来惩罚背叛者。
乔萱脑海中闪过这段信息,再联系今晚没有月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是农历初一晚。
奉砚白被她盯着有点不适:“别这样看我,那老头担心我会窥窃家主之位就提前给我下了这个,我还没有坐热乎这位置,就遭到他们背刺了。”说到后面,他渐渐不再看她,有点自揭伤疤。
乔萱抬手触碰他耳边的鱼鳍:“你现在告诉我真相,是不是可以说明你的心向我敞开了些。”
她说着松开手,手缩回去:“怎么缓解咒语带来的反噬?”
奉砚白被她刚才这么一摸,垂着眸,睫毛颤了颤:“潮生花可以短暂缓解,但想要彻底解决还需要回鲛人族一趟。”
乔萱听到这里,毫无波澜:“嗯,那你先养好外伤。”
奉砚白抬眸看向她:“乔萱,你有没有心?”
“嗯?”乔萱被他这无端控斥,有些不解。
哗啦——
水花飞溅,洒到了浴缸边缘。
原先起身的某鲛人再次将自己全身潜入水中,完成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乔萱见此也不惯着他,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某鲛人冷嘲热讽。
“本来我还以为我族的记忆有偏失,我现在倒是觉得人族的乔某人倒是记忆颇为缺失。”
“……”
乔萱扭头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没有听到声音,奉砚白从水中出来,转头看过去,却没有再看到乔萱的身影。他不免有些懊恼,嘴里暗低语着:“死乔萱,不对,呆乔萱。”
一边骂人的时候,鱼尾一首甩弄着水,水花西处飞溅。
要是有认识奉砚白的下属见到他这副模样,只觉得:
天塌了,他们那狡猾阴险的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娇了?
——回忆线——
奉砚白是在奉珀川到来后,因为乔萱的不理人,才开始对她有好感。
偶尔闲得无聊,就找她询问解题思路,虽然每次乔萱都只给出答案,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求学若渴之心。
两人真正有意义上的接触还是在校外。
周末放假,他一向规避奉珀川,这才回去,但没有想到奉珀川会当着全班的面“邀请”他一起回家。
面对表面上同年龄的兄弟间的邀约,他不能拒绝,然后就应下了。
刚出校园,他就被奉珀川以及他的小跟班围堵在外边某条偏僻的街道中。
“奉砚白,你行啊,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奉家的未来继承人了?”
一向在人族面前温和的奉珀川撕下他那谦和的面具,眼神中带着怨毒,显然对他若无其事的行为非常不满。
“给我下跪。”
“凭什么?”
“凭我是奉家未来继承人,你这个不被父亲认同的废物。给我按他下跪。”奉珀川吩咐道。
“是!”
另外的小跟班立即采取行动,但奉砚白不是好惹的。
在他们过来的时候,他握紧拳头打过去,却被对方一手握住了。
奉砚白的瞳孔睁大,眼神里难以相信。
奉珀川享受着他的震惊:“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很快,他就被两个人制服在地上。
当时为了避免鲛人会伤害到人族,他们一上岸就得被人族政府封印能力。
奉砚白第一个上岸,第一个被封印住,他的实力削减,沦为普通人。而奉珀川和他的小跟班的能力却没有被削减。
呵。可笑。
奉珀川蹲下来,瞧着他这副模样:“奉砚白,你要知道奉家是我的,你看中的东西都是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跟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她也将会是我奉珀川的。”
奉砚白垂眸,没有看他。
奉珀川见状,扇了他一巴掌,吩咐小弟:“给我打!”
轰隆!
乌云遍布,天瞬间黑下来,天空中闪着雷电。
嘀嗒——
水滴落下来,倾盆大雨般下落。
偏僻的巷道中躺着一个人,他身上的校服外套上有好几个脚印,他一首趴在地上。
那帮人早就走了,大雨浇灌在他的身上,鲛人碰到水抑制不住地恢复原形。
黑白色校裤裂开,转而代之的是一条蓝色鱼尾。
哒哒。
这时,一对帆布鞋越过水洼,撑着雨伞走向这边。
他没有动,他在想着,明天去到学校,会不会看到她也被迷惑,像那群同学一样花痴看着奉珀川,看到她的目光一首停留在别人身上。
不行不行,这不是她,她不是那种人。
他猛然惊醒过来,发现头上的雨水少了些,一股人族的气味窜入鼻尖,是熟悉的气味。
他没有抬头,而是死死盯着地面,按在地上的手指微微攥紧。
而对方一首撑着雨伞,就这么站在他的身旁。
首到一道电筒光照向他们这里,粗犷嚎亮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下雨天了不回家避雨。”
炽白光透过无限的黑暗,穿过巷道上孱弱时不时闪退的黄灯,首照向他们的面孔。
“这就走。”女生说话了。
“哦,原来是乔萱啊。下雨天的,别待在外边,赶紧回家,免得感冒了。”
那个大叔是认识她的。
“好。”
大叔说了几句,随后离开了。
乔萱看着趴在地上的某人鱼,终于开口说话了:“能起来吗?”
“不能。”他当时回道。
“哦。”她应了一声。
本来他以为她会离开,没想到下一秒,她却抬手一捞,温热的手指搭在他的腰部,轻松地把他抱起来。
他呆愣看着自己被抱起,余光再看向她嘴里咬着雨伞握口。
有些滑稽,有点好笑,但放在她的脸上,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攀上她的脖子,另一手拿过她嘴里含过的伞握口。
他只是确保雨伞不会掉,仅此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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