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休书能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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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休书能给吗?

 

天帝因为蛟龙之死,让临安失去了镇守,再加上西湖水患,百姓流离失所阴阳相隔,种种因果,导致雷锋塔下汇聚了大量至阴的怨念,产生了强大不明身份的魔障。他特意来蓬莱与仙君商量对策。

雷锋塔底,魔障之气,日夜折磨元神,迟早会将仙化为魔族……九重天的众仙得到天帝故意放出的消息,竟然无人敢应,天帝对于法海、许宣两个还未列临仙班的人,也不能……

天帝正和百草仙君商议,天帝自己去雷锋塔底的……

白夭夭在蓬莱也受着礼遇,毕竟是三界认可的妖帝。突然听见对她的咒骂,她有些不解。可是当她摸索着来到窗边,希望可以听到后续。结果只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仿佛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发生。

她想知道因果,只好静静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随着脚步声一路便寻到了蓬莱仙山的花园之中。

听到了前因后果,她边向他们走近边朗声道:“我去。我身为妖帝,也肩负着一族的性命。此事追溯起来,也是由我借水而起,我本来就要去黑暗之地,永生被困,不若就选在雷锋塔底……”

仙君一面感叹白夭夭担当,一面又对她担心。但是,对于让天帝自己去,导致九重天无主,三界动荡。他内心上还是可以接受白夭夭去的。他只能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天帝轻叹道:“你的功力是靠着斩荒的妖力强行提上去的,那魔气的时时蛊惑,我只怕你扛不住……”

白夭夭轻松一笑,黑色的眸子呆呆的看向天帝:“扛不扛不住,也总要去试一试。如今三界未安,恐怕还需天帝稳定局势,也请天帝对妖族多加照顾。我这一去不仅是为了赎罪,也算是为了化解仙族与妖族的嫌隙……还望天帝成全。”

语毕,还不忘向天帝行一个同辈礼,表明自己也是三界承认的妖帝,扛起这样的责任,也是理所应当。

天帝听着白夭夭掷地有声的话语,看着她不卑不亢的动作,突然有种弟弟能挑起重担的既视感。静静看了良久,道:“那你去准备吧!我可以向你承诺,自你去后,九重天的仙族都会与妖族和睦共处……”

许宣得知白夭夭要入雷峰塔的消息,心如焚烧,急匆匆便赶上蓬莱,却被白夭夭吩咐的仙童拦在门外。仙童劝许宣离去,并表明白夭夭要喝了无草,表明白夭夭心意己决,不愿见他。

许宣神色缓缓沉寂下来,只好让仙童把了无草的汤药端给他,他亲自去送……仙童低低道了一句:“痴人。”转身示意许宣和他去取了无草的汤药。

许宣来到白夭夭房门前,听着熟悉的琴音,突然有些失去勇气,不敢推开房门。手抬起又放下。终是曲落风涌,门窗被风吹开,白夭夭一身紫衣在窗口,发丝随着风动,清冷的模样刺痛了许宣。

明明是他教她,让她快些长大,希望她通人性,明事理。可如今,他却想……若她还是那个只知晓依赖他的小白,该有多好?那他自会给她遮去一切风雨。

忽然风停了,白夭夭一声:“你来了?”打住了许宣的妄想。

许宣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轻轻的走过去,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蹲在白夭夭身前,深情地望着她。

白夭夭静静的看向门口,眼眸中再也没有往日的光彩,只留下深渊般的黑瞳。

白夭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故作无意道:“麻烦仙童把了无草递给我了。今夜之后,断了这份情,绝了我心中的念想,为天下苍生尽责……”

许宣脸颊亦有眼泪默默滑落,她在情海和大义之间挣扎徘徊,他又何尝不是?千年前的初见至今他都图谋两全……

许宣将药碗缓缓移到她手边,白夭夭颤巍巍地摸着碗边,唇边莞尔一笑:“天帝前几日问我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烦请仙童大人转告,希望相公岁月无忧,助他护百姓安好,世间长宁……”

许宣的心仿佛被揪扯的一怔,反手打翻汤药,白夭夭被惊吓到,身体连忙给后退,双手还没来得及退开,手就被许宣轻柔地握住,他发出低沉苦痛地声音:“娘子,你真要忘了我?”

本来强装镇定的夭夭被许宣发出的音节所触动,令她溃不成军、无所适从,她慌忙起身,希望逃离……可是她忘记了她失明了,除了撞倒了桌子,药碗西分五裂令汤药淌了一地,琴弦随之落地断裂成两节……她根本无法逃离,只能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白夭夭拒绝许宣的搀扶,拒绝他的靠近,她满脸泪水,却痛苦的大喊:“你走……我不要见你……”

许宣缓缓的蹲下身,平视着她,将她鬓边碎发整理妥帖,声音如千年前那样温柔慈悲:“你看不见,我可以代替你的眼睛。帮你看看这繁华的世间,璀璨的烟火,还有满山遍野的桃花……”

白夭夭捂住耳朵,不住摇头,许宣眼眶通红,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继续缓缓道:“你可是忘了,千年前,我对小白动了心,替她取名白夭夭,我承诺每一世都会护着她,可她偏偏想忘了我。你说,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许宣的声音宛如清风般柔和,白夭夭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她知道紫萱遇到一次又一次她自说自话要斩断情缘,相忘江湖的做法,还是会冷静沉着包容的不去过问。可现在她遇到的是转世的许宣,他不会任由着她自怨自艾,他的爱会宣出口,他想不通的问题也会。

不知什么时候,白夭夭手上沾了一粒破碎的瓷片,她的手由于紧握不松,血珠从指缝流出,许宣借机帮她包扎,将她抱入怀中,白夭夭的神智才逐渐清明……

白夭夭无法理智的回应许宣爱意,只是当许宣说到,“无论是什么,我都能给你……”

“真的什么都能给吗?休书能给吧!”白夭夭心痛地都快窒息了,还强冷着脸回答。

许宣想告诉白夭夭,自己对她是无法拒绝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竭力帮她实现,可是当听到他的逆鳞,他还是痛苦的回道:“除了休书。”

白夭夭听完就像整个心神都死寂一样,不悲不喜、一动不动的僵在许宣的怀里,轻轻的开口:“没有了。”

许宣长长的叹息一声,任由着心痛,不再多言,将白夭夭轻柔地放在床榻,捋平被角。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空旷地房间独留白夭夭一人,就像千年前在大雪纷纷迷路的小白蛇一样,前路迷茫,难窥其境。唯有紧紧的缩在一团,白夭夭才知道她还存在这天地之间。

许宣看到同样痛苦的白夭夭,满脸疼惜。低喃一句:我没在身边,你又把自己搞的满身伤痕。这次连经脉和灵珠都出现问题了。

光影交错之间,窗外早己没有许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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