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捡起包种子，包装纸都泛了黄，"白菜种子？你那不是种着吗？"
苏小满接过去，指尖刚碰到包装，空间里突然传来"咔"的轻响。
她心里一紧，抬头正撞进陆野探究的目光，立刻扯出个假笑："这不是怕菜不够吃嘛，多备点总没错。"
老孙头从库房探出头，脸上的笑有点发僵："那包种子是前儿个收的旧物，不值钱。您要就拿上——"
"孙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啊？"
苏小满突然插话，随手把种子塞进购物车，
"我昨儿听隔壁修车铺老王说，有个穿黑风衣的人在这附近转悠，该不会是来跟我抢货源的吧？"
老孙头的手顿在半空中，货架上的玻璃罐晃了晃，掉出两粒牛轧糖。
他弯腰去捡，声音闷在货架底下："就...就一男的，问我最近有没有姑娘来买种子、盐巴这些东西。说是...说是他闺女走丢了，怕她乱买东西吃坏肚子。"
苏小满和陆野对视一眼。
她蹲下身帮老孙头捡糖，指尖触到地面时突然一凉——水泥地缝里卡着片银色碎屑，和她空间里的残片颜色一模一样。
"孙老板这地面该打扫了。"
她把糖递过去，指尖悄悄扣住那片碎屑，"您说那男的长啥样？要是遇见了，我帮您问问他闺女下落。"
老孙头接过糖，喉结又动了动："个子挺高，戴个黑口罩...对了，他手上有个戒指，跟您这枚挺像的！"
他指了指苏小满左手，"也是银的，刻着些花花草草的纹路。"
苏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左手的戒指是重生那天就戴在手上的，空间也是那时觉醒的。
难道那神秘人和她的空间...
"叮——"
头顶的白炽灯突然闪了两下，灭了。
超市陷入黑暗。
苏小满听见陆野抽刀的轻响，后背立刻贴上他的胸膛。
废土的供电本就不稳定，可这停电来得太巧——正好在他们问到关键处。
"孙老板？"苏小满喊了一声，没人应。
她摸出随身带的荧光棒掰亮，幽绿的光里，柜台后空无一人，刚才还堆着货物的库房门大敞着，露出黑漆漆的门洞。
"脚步声。"陆野的呼吸拂过她耳尖，军刀在身侧划出半弧，"正东方向，三步外。"
苏小满攥紧兜里的银碎屑，另一只手扣住陆野的手腕。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像是衣角擦过货架的声响，又像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正缓缓靠近。
"陆野。"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要是等会打起来...你护着我左边。"
"护着你全身。"他低笑一声，刀鞘轻轻撞了撞她手背，"小爷的人，左右都得护。"
荧光棒的绿光里，两人背靠背站着，影子在墙上交叠成模糊的轮廓。
而那团紫灰色的云，不知何时己经漫到了超市屋顶上方，透过破窗漏进来的光里，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如蛛丝的紫光，正顺着电线、货架，缓缓爬向他们脚边。
超市的荧光棒在苏小满掌心泛着幽绿的光，像块泡在毒液里的玉。
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一下比一下急——倒不是怕黑，而是怕黑里藏着的东西。
陆野的体温透过后背渗过来，军刀出鞘的冷意擦过她手背，像根绷到极限的弦。
"三步外的脚步声，现在两步了。"陆野的声音压得低，尾音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
"小丫头抖什么？哥哥刀快，保准你连血星子都沾不着。"
苏小满翻了个白眼，指尖掐进掌心的银碎屑里——这是她用空间里旧银镯磨的，末世里重金属粉尘能迷瞎变异兽的眼，对人也能刮得满脸血。
"陆老板，"
她故意把"老板"二字咬得黏糊糊，"您要是现在说'我保护你'，可比吹牛皮实在。"
话音刚落，货架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一道黑影裹着腥风扑过来，目标分明是苏小满的后颈。
陆野旋身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军刀横在两人中间，刀刃与黑影手中的铁棍相撞，迸出几点火星。
"靠！"苏小满被带得踉跄，后腰撞在货架上，疼得倒抽冷气。
借着火星的光，她看见袭击者穿的是灰黄迷彩服——掠夺者的标志，上个月在古玩市场抢她玉扳指的那拨人。
陆野的军刀挑开铁棍，反手肘击对方胸口。
那人身形壮得像堵墙，闷哼一声竟没退，反而抄起腰间的短刀往陆野肋下捅。
苏小满急得差点把银碎屑撒出去，却见陆野侧身闪过，手臂揽住她肩膀往旁边带，自己后腰重重撞在货架上，罐头稀里哗啦往下掉。
"陆野！"苏小满摸到他后腰的湿意，指尖沾了血，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小伤。"陆野扯了下嘴角，军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倒是你，刚才那声喊得真甜，比我妈煮的糖粥还甜。"
黑影趁两人说话的空档又扑上来。
苏小满咬着牙摸向裤兜——空间仓库里还囤着上个月在便利店清仓的手电筒，当时觉得"反没多少钱"就收进去了，没想到今天成了救命符。
她借着大衣的遮挡，闭着眼默念"取出"，金属的凉意在掌心一沉，立刻按下开关。
刺目的白光劈开黑暗。
那袭击者被照得眯起眼，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正是古玩市场里抢她玉扳指的"刀疤强"。
苏小满盯着他手里还沾着血的短刀，突然笑出声："刀疤哥，您这是转行当快递员了？上次抢玉扳指，这次送人头？"
刀疤强被她怼得脸涨成猪肝色，挥着短刀扑过来。
陆野趁机绕到他身后，军刀架在他脖子上："说，谁派你来的？"
"呸！"刀疤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老子...老子是看你们不顺眼！"
苏小满又借着背包的遮挡从空间里摸出个玻璃瓶——里面放的可是辣椒油，准备末世后伴面条吃的。
她晃了晃，"啪"地拉开玻璃瓶，红色液体"呲"地倒了刀疤强一脸。"不顺眼？"她歪头，
"那我现在让你更不顺眼！”
刀疤强的喉结动了动，眼看着辣椒油离自己眼睛越来越近，他有点怂了，这要是一罐子倒下去，他的眼睛可就废了。
他盯着苏小满身后若隐若现的门（当然他看不见，但被苏小满故意晃了晃手电筒），终于泄了气："是...是陈爷。他说那小娘们儿最近在囤粮，再让她折腾下去，咱们的粮库得喝西北风。"
"陈爷？"陆野的刀又压了压，"哪个陈爷？"
"还能是哪个？"苏小满冷笑，她早该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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