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矿场锈蚀的铁网上割出细碎银斑，苏小满的指尖掐着隐温草的嫩芽，看着那抹淡绿顺着她和陆野的裤脚往上爬。
腕间浮动着系统光幕，显示着“隐温草（改良版）剩余时效：47分12秒”——这是她用空间里最后三颗百年野山参跟系统换的升级种子，据说能屏蔽热感扫描，要是搞砸了……她斜眼瞥向身旁的男人，后者正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战术刀，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痞子司机，”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戳了戳他的后腰，“要是等会儿被机械狗追，你负责背着我跑。”
陆野低声笑了笑，战术刀“咔”的一声收回刀鞘：“小专家，上次在废城被变异鼠群围堵，是谁拽着我的后衣领喊‘陆野你腿比兔子还快’？”
苏小满刚要反驳，灌木丛外突然传来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
她立刻闭上了嘴——是巡逻队。
三十米外，三盏探照灯扫过，光束像毒蛇的信子一样舔过他们藏身的灌木丛。
陆野的手掌虚虚地护在她的后颈，体温透过战术服渗了进来，比隐温草更让她心跳加速。
“孙工匠到位了。”
马助手的声音从微型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苏小满这才注意到左侧废弃的矿石传送带后闪过一道影子，是孙工匠——他今天特意套了件满是油污的旧工装，背上的工具包鼓囊囊的，活像个偷溜进矿场捡废铁的流浪汉。
“入口在矿洞三号码头，”
孙工匠压低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我刚摸了，电子锁是星芒公司前年出的型号，密码盘有热感应残留，应该是……3、7、9？”
“等等。”苏小满突然拽住陆野的袖口。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脚边的碎石——几株淡紫色的小花正从石缝里钻出来，花瓣上的绒毛微微颤动。
那是她今早刚在空间里培育的“触须草”，能感知五米内的震动源。
此刻小花的茎秆正朝着矿洞入口方向弯曲，像是在指向什么。
“有陷阱。”
她压低声音说，“地面埋了压力感应装置，触发重量大概三十公斤。”
陆野的战术靴在离入口三步远的位置停住了：“你怎么发现的？”
“触须草的须根比你灵敏十倍。”
苏小满翻了个白眼，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小铲子。
系统空间的仓库里还存着半袋蛭石，她撒了两把在脚边，又掐了段隐温草茎秆混进去——这是她改良的“障重土”，能干扰压力感应。
陆野立刻心领神会，弯腰把她横抱起来：“小专家指挥，痞子司机执行。”
“谁要你抱——”
苏小满的抗议卡在了喉咙里。
探照灯的光束正从他们头顶扫过，陆野的肩窝带着汗味和硝烟味，比想象中结实。
她瞥见孙工匠在传送带后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是金属摩擦的轻响——电子锁开了。
矿洞内部比外面更黑，霉味混着铁锈味首往鼻腔里钻。
苏小满刚落地就掏出系统给的荧光苔藓，往洞壁上一按，幽绿的光立刻蔓延开来，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电线。
“这些是监控线路，”
孙工匠摸着下巴，工具包里的改锥叮当作响。
“我得把它们引到备用电源……小苏，你那空间里有没有能导电的植物？”
“积电蕨种子。”
苏小满立刻从空间仓库里抓出一把褐色颗粒。
这东西她之前试过，撒在电线上能加速电流传导，就是生长期只有十分钟。
她蹲在墙角撒种子，看着嫩芽“唰”的一下蹿高，藤蔓缠上电线的瞬间，监控屏幕“滋啦”一声黑屏了。
“漂亮！”
孙工匠竖起大拇指。
“现在去B2实验室，资料应该在……等等。”
他的改锥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有机械守卫的脚步声，至少五台。”
矿道尽头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六盏红蓝相间的探照灯同时亮起。
苏小满的系统光幕疯狂闪烁——机械守卫的型号是“铁卫 - 3”，配备电击棍和麻醉弹。
陆野己经抽出战术刀挡在她身前，刀刃在幽绿光里泛着冷光：“小专家，你上次说空间里有能瘫痪电子设备的植物？”
“有是有……”
苏小满翻找空间仓库的手停住了，“但需要五分钟生长期。”
“两分钟。”
陆野甩了甩手腕，战术刀划出银色弧光，“我拖两分钟。”
机械守卫的电击棍己经劈了过来，陆野侧身躲过，刀背敲在守卫关节处——这是他当地下拳手时学的，专挑机械关节的薄弱点。
苏小满趁机撒下“积电蕨”的变异种“雷暴藤”，看着藤蔓像蛇一样窜向机械守卫的动力核心。
系统提示音响起：“雷暴藤启动，目标电力系统过载倒计时——10、9、8……”
“蹲下！”
陆野突然扑过来，把她按在墙角。
麻醉弹擦着她的发顶飞过，撞在洞壁上炸开白色烟雾。
苏小满的指尖掐进他后背的战术服，闻着他颈侧的硝烟味，听着机械守卫“咔咔”的故障声。
当最后一台守卫“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时，雷暴藤的藤蔓正从它的动力核心里冒出焦糊味。
“系统提示，雷暴藤能量耗尽。”
苏小满抹了把额角的汗，“下次得让系统多给点这种种子，比你那战术刀费钱。”
陆野扯了扯她沾着灰的马尾辫：“小专家，现在该夸夸你痞子司机了吧？”
“夸你个头。”
苏小满白了他一眼，却悄悄把兜里的草莓干塞给他——这是空间里刚摘的，还带着露水味。
陆野眼睛一亮，刚要往嘴里塞，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孙工匠的喊声：“找到实验室了！密码是……陈博士的生日？”
实验室的金属门“吱呀”一声打开，冷白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小满的呼吸骤然一滞——墙上挂满了培养皿，里面泡着奇形怪状的生物组织，最里面的实验台上堆着一摞文件，封皮上印着“新型生物武器：瘟疫X - 7”。
“这些是……”
她翻到其中一页，手开始发抖。
文件里夹着照片，是被感染的人类，皮肤溃烂，瞳孔泛着诡异的紫色。
“陈博士在研究能控制人类意识的病毒，”
她抬头看向陆野，“之前那些突然攻击幸存者基地的掠夺者，可能就是被这个控制的！”
陆野的脸色沉了下来：“把资料全带走。”
孙工匠己经掏出移动硬盘开始扫描，马助手则在门口警戒。
苏小满把最关键的几页塞进空间仓库——系统的时间静止仓库最适合保存纸质文件。
就在她要关闭空间的瞬间，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灯光在墙上划出刺目的光。
“他们发现监控被黑了！”
马助手的声音带着紧张，“至少二十个守卫往这边来了！”
陆野拽起她的手就跑，战术刀在身后划出银弧。
苏小满回头看了眼实验室，最后那页文件上的“瘟疫X - 7解药实验记录：失败”几个字，在红光里像一滴凝固的血。
矿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械轰鸣，越来越近了。
苏小满的隐温草时效显示还剩8分32秒，而他们离出口还有三百米。
陆野突然把她扛在肩上，跑得比之前更快了：“小专家，等会儿要是被追上……”
“少来这套。”
苏小满拍了拍他的后背，却把怀里的资料抱得更紧了。
“你要是敢把我当诱饵，我就把空间里的草莓全喂给变异猪！”
陆野低声笑了笑，跑过转角时撞翻了一个废弃的矿车。
在金属碰撞声中，苏小满听见身后传来守卫的电子音：“目标位置确认，启动全区域封锁——”
警报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苏小满看着腕间的系统光幕，突然发现“隐温草”的能量条正在疯狂下降。
她摸出最后两颗种子撒在脚边，绿色嫩芽刚冒头，就听见前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不是机械守卫，是穿着皮靴的人类，手里端着突击步枪。
“陆野。”
她的声音突然放轻，“我们可能……不止要对付机械守卫。”
陆野的脚步顿了顿，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侧头看她，眼睛里映着红光，却带着痞气的笑容：“怕什么？小专家和痞子司机，什么时候输过？”
矿道尽头的铁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把追兵的喊杀声隔绝在外。
苏小满摸着怀里的资料，听着陆野剧烈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他们离真相，比想象中更近了。
而在实验室的阴影里，那摞被扫描了一半的文件最底层，一张照片正缓缓滑落。
照片上，陈博士的脸被红笔打了个叉，旁边用血写着一行字：“瘟疫X - 7，不过是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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