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的引擎轰鸣声里，苏小满正用指甲抠防护盾上那道幽蓝裂痕。
陆野单手扶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她指尖泛白，伸脚踢了踢副驾的工具箱："再抠下去要抠出个窟窿了，我车的防护盾比你家红薯金贵。"
"金贵个屁。"
苏小满弹开一片剥落的金属碎屑。
"刚才那光束要真掺了日记本里的病毒样本——"
她突然顿住，从空间里摸出个烤得流蜜的红薯，"张嘴。"
陆野叼住红薯的动作顿了顿，甜香混着焦糊味在嘴里炸开："你这是拿我当试毒的？"
"试出来你抗毒，以后我种田不用撒农药。"
苏小满拍了拍大腿上的碎铁片。
"陈大福那小子修战车修到一半跑哪去了？"
话音刚落，后车厢传来"哐当"一声。
陈大福顶着满脑袋机油探出头，扳手还挂在耳朵上："小满姐！我发现那破武器的能源核心跟咱们指挥中心的备用反应堆型号有点像！就跟我上次修你空间里那台老冰箱似的，压缩机......"
"停。"
苏小满揉了揉太阳穴。
"先告诉我指挥中心到了没？"
陆野打了个方向盘，远处一栋被藤蔓包裹的灰色建筑撞进视线。
建筑顶端的电子屏正疯狂闪烁红光，警报声像被踩了尾巴的变异猫，刺得人耳膜发疼。
"得，吴黑客那孙子比咱们先到了。"
陆野把装甲车停在指挥中心门口，车门刚开就有个穿工服的瘦高个扑过来——是负责系统维护的郑维修员，平时总把工具擦得锃亮，此刻眼镜歪在鼻梁上，领口沾着焦黑的电线皮。
"苏、苏姐！系统被黑了！
监控全黑屏，空调变成喷冰碴子，刚才茶水间的微波炉......"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把李保安的午饭热成了碳！"
"碳好啊，省得我烧红薯。"
苏小满扯了扯被碎铁片勾住的袖口，一脚踏进指挥中心。
红色警报灯在金属天花板上流淌，操作台前的王工程师正对着屏幕猛敲键盘，花白的头发竖得像变异刺猬："苏丫头！那黑客在改核心程序，现在连电梯都在玩蹦极——刚把林小艾卡在三楼！"
"她没把电梯拆了？"
陆野跟着挤进来，随手接住从天花板掉下来的螺丝。
"那丫头有洁癖，电梯里要是有灰......"
"比拆电梯更可怕。"
王工程师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
"她现在在电梯里擦指纹呢。"
苏小满扫了眼操作台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笑出声。
她拽过张转椅转了半圈，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这吴黑客是刚从2000年穿越来的吧？用这么老套的蠕虫病毒？当我这指挥中心是网吧电脑呢？"
"他、他还改了门禁系统！"
郑维修员举着个冒火星的门禁卡，"现在刷脸开门要学狗叫！李保安刚才为了进来......"
"汪。"门口传来闷闷的声音。
李保安顶着张通红的脸挤进来，警棍还挂在腰上。
"苏姐，我这是为了集体利益......"
"好样的。"
苏小满拍了拍他肩膀。
"回头给你申请个'年度最佳汪星人'奖状。"
她转向王工程师，"数据流向查到了吗？"
"在这！"
王工程师点了点屏幕上一条绿色数据流。
"他从备用电源接口溜进来的，跟我当年修老电厂时偷电的路子一模一样——"
"打住。"
苏小满调出自己的"田园方寸系统"界面，指尖在空间仓库里划拉。
"老规矩，用我空间里的古董当防火墙。上次收的那套青花瓷茶具......"
"等等！"
陆野突然按住她手腕。
"那套是明朝的，你上次说要留着换十亩地！"
"十亩地重要还是指挥中心重要？"
苏小满翻了个白眼。
"再说了——"
她勾住陆野脖子把人拽低，压低声音。
"系统提示说用带'人气'的老物件效果好，你上个月在黑市坑的那票商人，他们摸过的茶盏......"
陆野突然笑出声，痞气的尾音扫过她耳尖："行啊苏小恶魔，连我坑人的证据都拿来当武器了。"
青花瓷茶盏刚被苏小满放进系统兑换栏，屏幕上的绿色数据流突然剧烈震荡。
吴黑客的攻击像被戳了蜂窝的马蜂，开始疯狂撞击新生成的防护墙。
郑维修员盯着修复进度条，额角的汗滴进键盘缝："苏姐！他在往系统里塞隐藏程序！这代码......怎么看着像......"
"像我上周写的摸鱼程序？"
苏小满眯起眼。
"这孙子还偷师？"
她快速敲击键盘，在防护墙里埋了串字符——是她空间里那只爱偷红薯的变异兔子的DNA序列。
"让他尝尝生物病毒式防御，看他的破程序能不能扛住兔子啃代码。"
警报声渐渐弱了下去，操作台上的红灯转为琥珀色。
王工程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暂时稳住了，核心程序没被篡改......"他突然顿住，盯着屏幕上一串若隐若现的乱码，"不过......"
"不过什么？"陆野从裤兜里摸出根烟，刚要点又被苏小满拍掉。
"有串代码藏在系统日志最底层，看着像......"
王工程师推了推眼镜。
"像定时炸弹。"
苏小满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她想起三天前日记本上的字迹，后颈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沙粒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极了那天装甲车外，陈博士的武器启动前的嗡鸣。
"先把己知漏洞补上。"
她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转身对李保安道。
"去茶水间把林小艾捞出来，顺便让她带瓶酒精——王工的键盘该消毒了。"
"是！"
李保安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刚跑两步又回头。
"苏姐，那隐藏程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苏小满摸出块烤红薯塞进嘴里，甜香混着焦味在舌尖炸开。
"等我用空间里的老黄历算个良辰吉日......"
她突然眯起眼，盯着操作台上突然闪烁的幽蓝光点——和种田车防护盾裂痕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警报声再次响起时，比之前轻了些，像远处传来的闷雷。
苏小满看着屏幕上那串开始缓慢跳动的乱码，突然笑了。
她摸出手机给陈大福发消息："准备修电梯，下一轮......该给吴黑客上点红薯味的高科技大粪了。"
窗外的沙粒还在敲打着玻璃。
没人注意到，那串隐藏程序的末尾，悄悄多出个兔子啃胡萝卜的小图标——和苏小满空间里那只偷红薯的变异兔子，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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