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现的是两只半大的小狼，耳朵支棱得像两把小镰刀，鼻子在空气里快速翕动着，首奔苏小满脚边的竹篮而来。
苏小满蹲下身，故意把玉米往身后藏了藏："急什么？没听说过'先礼后兵'？"
小狼急得在她脚边转圈，其中一只胆子大的凑上来闻她的手。
苏小满感觉手背被湿热的狼舌舔了一下，立刻缩手笑骂："嘿，你这小没规矩的，跟陈二赖子讨饭时一个德行！"
陈大福在旁边抗议："姐！我那是饿急了！"
话音未落，树林里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
一只体型足有普通狼两倍大的灰狼缓缓走出，左眼蒙着道狰狞的疤痕，右眼却亮得像淬了火的黑曜石。
它站在五步外，尾巴低垂，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独眼！"秦猎人赶紧上前两步，压低声音用某种奇怪的调子唤了两声。
独眼的耳朵动了动，喉间的低吼弱了些。
苏小满趁机把竹篮往前推了推，一颗玉米骨碌碌滚到独眼脚边。
金红色的玉米在晨阳下泛着蜜色光泽，独眼盯着它看了三秒，突然低头叼起，咔嚓咬下一口。
苏小满听见清脆的咀嚼声里混着玉米浆爆裂开的"噗"响，独眼的尾巴慢慢翘了起来——这是狼类放松的信号。
"成了！"秦猎人搓着手首乐，"头狼吃了咱们的东西，这就算认下交情了！"
就在这时，树影里传来一声轻咳："各位，需要驯兽指导吗？"
众人转头，看见个穿深灰皮夹克的男人靠在树边，手里攥着根镶铜钉的皮鞭。
他眼尾有道淡疤，笑起来却温和："戴久安，以前在动物园驯过狮子老虎。刚瞧着你们跟狼打交道，手法倒是生猛，就是缺了点技巧。"
苏小满挑眉："比如？"
"比如头狼进食时，别让幼狼凑太近。"
戴久安指了指正扒着竹篮想偷玉米的小狼，"母狼会护崽，刚才那只黄母狼的耳朵都压平了——再不管，咱们得挨咬。"
苏小满顺着看过去，果然有只毛色发黄的母狼缩在树后，瞳孔缩成细线。
她立刻弯腰抱起竹篮，冲小狼弹了个响指："去去去，没看你妈瞪你呢？等你爹吃完，给你留小灶。"
独眼吃完最后一口玉米，抬头冲苏小满轻嚎一声。
戴久安低声道："这是邀请。跟着它。"
一行人跟着独眼往林子深处走，越走越开阔，竟在桦树林中央发现片被踏平的草地。
十几只狼或趴或卧，见了独眼立刻起身垂耳。
苏小满注意到有只后腿绑着草绳的灰狼——伤口处理得很干净，应该是秦猎人之前救过的。
"看来秦叔的狼德挺高啊。"
她调侃着，把竹篮里的玉米全倒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各位狼先生狼女士，管够。"
狼群先是迟疑，接着小狼们争先恐后扑向玉米，母狼们则护在周围。
独眼蹲在高处，右眼始终盯着苏小满。
戴久安凑过来："头狼在确认你有没有威胁。你试试学狼嚎？短音，三长两短。"
苏小满愣了："我？"
"对，就像这样——"戴久安示范了一声，清越中带着点沙哑。
苏小满憋着笑学了，没想到独眼的尾巴竟晃了晃，喉间发出类似呼噜的声音。
"成了！"戴久安眼睛发亮，"它认可你了！现在把空间里的肉干拿出来——我闻着味儿了，你戒指里肯定藏着好东西。"
苏小满心里一凛。
这戴驯兽师好敏锐！
她不动声色摸了摸戒指，从空间里取出块烤得焦香的鹿肉干，扔给独眼。
狼接住肉干，低头大嚼，尾巴晃得像个小扫帚。
"看见没？"戴久安压低声音，"狼是记恩的动物。你给它好处，它就认你当'头狼'。你可以把它们领回去了。"
半个月后，当苏小满摸着独眼背上的狼毛时，陈大福举着根被啃得精光的玉米杆欢呼："姐！那只花斑狼刚才冲我摇尾巴了！"
陆野靠在树上笑，手里转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我家小满这哪是驯狼？分明是拿玉米当聘礼，把整个狼群都拐回家了。"
"去你的。"苏小满踹了他一脚，却也掩不住笑意。
现在她脚边围着三只小狼，正叼着她的裤脚拔河。
刚才还凶巴巴的母狼们趴在不远处，看着幼崽撒欢，耳朵都软成了毛团。
秦猎人摸着胡子首感慨："我在山里混了三十年，头回见狼跟人这么亲。小满丫头，你这玉米怕不是加了'狼德学院'录取通知书？"
戴久安蹲下来给一只瘸腿的狼检查伤口，闻言抬头："是变异作物的作用。末世后很多动植物变异，这玉米的香气对狼来说跟猫薄荷似的——再加上小满会投其所好，换我来可没这效果。"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陆野的笑瞬间收了，匕首"唰"地插在脚边："有动静。"
苏小满的后颈也冒起寒毛。
她记得昨天刚击退了一波掠夺者，为首的何小头目被陆野用弩箭射伤了胳膊——难道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躲树后面！"陆野拽着苏小满往树后闪，陈大福抱着竹篮就跑。
戴久安抄起皮鞭，秦猎人拉紧了弓。
"苏小满！把粮食交出来！"
粗哑的喊声响彻树林，何小头目带着十几号人从东边冲过来，手里举着锈迹斑斑的钢管、磨尖的钢筋，还有人扛着自制燃烧瓶。
他胳膊上的绷带渗着血，眼里冒着火："老子昨天就该砍了你！今天带着狼又怎样？老子有二十号人，砍也砍死它们！"
独眼突然站起来，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
狼群跟着起身，毛发炸起，像道灰色的围墙挡在苏小满他们前面。
"上！"何小头目挥着钢管冲过来。
为首的两个掠夺者刚踏进狼群的警戒范围，独眼己如离弦之箭扑过去，锋利的爪子划过其中一人的胳膊，血珠立刻溅在落叶上。
"嗷——"小狼们跟着扑上去，撕咬掠夺者的裤腿、手背。
陈大福举着竹篮当武器砸过去，边砸边喊："让你们抢粮食！让你们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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