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刚爬上断墙，苏小满正借着篝火啃烤红薯，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脚边的花斑猫“喵呜”一声，蹭了蹭她的裤腿，她顺手摸了摸猫耳朵，说道：“情报来得这么快？陈三那小子嘴比快递还快呢。”
“怎么了？”
陆野从篝火另一侧探过身来，用军靴尖踢了踢她冻得发红的脚踝，问道，“唐二那孙子又闹事了？”
苏小满把烤红薯掰成两半，递过去一半，说：“陈三在西边废车场碰到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掠夺者，说吕兽医和唐二勾结在一起，纠集了七八个小团伙，打算在明早天亮前摸过来。”
她咬了一口红薯，红薯带着甜香和一点焦糊味，接着说，“还说要‘端了商队老巢，抢粮食抢女人’——啧，这口号比我便利店的促销传单还没创意。”
陆野接过红薯的手停顿了一下，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薯皮，说：“当叛徒还搞团建？行啊，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商队特色迎新礼。”
篝火噼啪作响，溅出火星，苏小满望着跳跃的火光，露出小虎牙笑了起来：“我前几天在空间里培育的辣椒苗，可盼着见见世面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在商队营地外的荒草甸子上，陈大福蹲在机械陷阱后面搓着手，说：“小满姐，这改良版的捕兽夹真能夹断变异狼的腿吗？我加了三个弹簧呢！”
“能夹断唐二的腿就行。”
苏小满弯腰检查陷阱的伪装，指尖沾上了一点草屑，“那家伙的膝盖刚被我用辣椒汁泡过药，不能碰硬东西——对了，你那烟雾弹里的辣椒粉掺够了吗？”
“够够够！”
陈大福拍着胸脯说，“我把空间里最辣的‘火星子’辣椒全都磨成粉了，保证他们闻一口就涕泪横流，比林小艾的消毒水还刺激！”
远处传来驯兽师戴哥的哨声，五头半人高的灰狼从废卡车后面窜了出来，颈间的铜铃叮当作响。
魏兽医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兽用止血药，说：“戴哥训得真厉害，这几头狼现在闻到辣椒味比见到肉还兴奋！”
苏小满抬头看天，晨雾像被揉皱的灰布，问道：“陆野带人去左边山包埋伏了？”
“野哥说他负责关门。”
林小艾抱着医疗箱走过来，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机油——她刚给陈大福的陷阱调过齿轮，“唐二那批人走的是老矿道，等他们全都进入包围圈，野哥会炸塌矿道出口。”
她抽了抽鼻子，“你这辣椒味……我建议战斗结束后给所有人发口罩。”
苏小满乐了：“林医生这是怕辣得洁癖发作？放心，等会儿给你留一瓶空间里的桂花蜜，辣哭了可以蘸着吃。”
晨光刚刚漫过东边的废楼，远处传来踩碎枯枝的声响。
苏小满蹲在瞭望塔上，透过破望远镜，看见唐二缩着脖子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二十来号人，每个人都扛着锈迹斑斑的铁棍，还有两个人举着改装过的霰弹枪。
“头狼来了。”她摸出腰间的铜哨，轻轻吹了一声短调。
下一秒，最前面的掠夺者“嗷”的一声栽进了陷阱——陈大福改良的捕兽夹精准地咬住了他的小腿，弹簧崩得咔嗒作响。
后面的人刚要冲过去，脚边突然腾起黄烟，辛辣的气味像火刀子一样扎进鼻腔，顿时一片咳嗽声。
“辣、辣死了！什么鬼东西——”
“他奶奶的，是不是有人在烧烤辣椒！”
驯兽师戴哥的长鞭“啪”地抽响，五头灰狼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獠牙闪着冷光。
商队成员从隐蔽点窜了出来，手里的木棍裹着浸过辣椒汁的破布，挥一下就会引起一片呛咳声。
苏小满顺着梯子滑下瞭望塔，抄起一根裹满辣椒粉的藤条，说：“唐副首领这是带团队来野炊？”
她晃了晃藤条，“我这儿有现成的烧烤料，管够。”
唐二捂着嘴往后退，脸涨得像煮熟的虾一样红：“苏、苏小满你耍阴招！”
“阴招？”苏小满歪着头，“前几天你半夜溜出去和吕兽医接头，我还以为你是去跟商队谈合作呢。”
她瞥了一眼缩在人群后面、围着灰围巾的身影，“吕先生，您这条围巾挺眼熟啊——上个月在黑市卖假兽核，被我泼了半桶陈醋的是不是您？”
吕兽医脸色骤变，转身就跑，却被林小艾抄起医疗箱砸中了膝盖。
这位前护士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白大褂的下摆沾着草屑，说：“跑什么？我箱子里有止疼药，就是……可能掺了点辣椒面。”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要快。
二十来号掠夺者全被捆成了粽子，唐二的膝盖又肿了一圈，吕兽医的灰围巾上沾着狼爪印。
陈大福蹲在俘虏堆前数人数，嘴里念叨着：“十三、十西……啧，唐二这团队的业绩指标不达标啊，说好的七八个团伙呢？”
“算了吧。”
陆野踢了踢唐二的屁股，军大衣上沾着草叶，“听说吕兽医答应他们商队仓库里的东西随便拿，结果呢？”
他冲苏小满挑了挑眉，“我媳妇的仓库是能随便让人拿的？”
苏小满翻了个白眼，却把怀里的热姜茶递了过去，说：“得瑟什么，还不赶紧让人把俘虏押去地窖。林医生，麻烦你给受伤的兄弟处理一下，别让他们真的辣出肺炎。”
夕阳把商队营地染成金红色的时候，篝火己经架起来了。
陈大福烤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变异兔肉，嘴里还在念叨着：“我就说唐二不行吧？上次偷饲料被我抓住了，现在当叛徒都得靠吕兽医带着——”
“陈三儿你话太多了。”
陆野扔过去一个烤土豆，“再唠叨信不信我让小满把你所有的辣椒面都换成糖？”
“别别别！”陈大福抱着土豆躲开，“小满姐救命啊，野哥这是公报私仇！”
苏小满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围坐在一起的商队成员。
有人举着缴获的霰弹枪研究，有人给狼喂肉干，林小艾正给俘虏里的伤号上药——当然，药棉上肯定沾了点“额外的刺激物”。
夜风突然卷来沙粒，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那声音不像变异兽的嚎叫，更像是某种金属摩擦的震颤，还夹杂着低沉的嘶吼，比之前听过的任何兽吼都更压抑。
篝火突然闪烁了一下，陆野的手搭在了苏小满的肩上。
她摸了摸兜里的变异兽脑核，那东西正微微发烫——和前几天在输水管里捡到的那颗，温度一模一样。
“野哥？”陈大福的声音突然变小了，“这……这声音怎么像……像有什么大家伙在挖地？”
林小艾的消毒水喷雾“咔”地捏扁了半瓶。
驯兽师戴哥的狼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鸣。
苏小满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空间里的辣椒苗在她的意识里轻轻摇晃。
她勾了勾嘴角，把陆野的军大衣往身上裹了裹，说：“看来商队的迎新礼，得再准备一份了。”
远处的震颤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沉睡的庞然大物，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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