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顿住，手电筒光束扫过脚边——三排新鲜的鞋印混着泥水印在青苔上，鞋跟处的防滑纹跟卢杀手手下的战术靴一模一样。
"我就说许瑶那女人阴得很！"
陈大福差点把电筒扔了，"合着人家早就在水渠布了人？"
苏小满的手指在空间里摸到《机关小记》的封皮。
她低头看了眼腕表——方才和陆野扔闪光弹的时间是二十三点十七分，卢杀手的人从废城追过来至少要西十分钟，这鞋印的泥水还没干，分明是...
"他们抄了近道。"
陆野的战术刀"唰"地出鞘，刀尖挑起块带泥的碎布，"这是许瑶商队特供的迷彩服，上周在黑市见过。"
暗沟外突然传来狼嚎与枪声的混战。
苏小满心下了然——吴猎人的狼群吸引了大部分追兵，但卢杀手肯定留了精锐在水渠截胡。
她迅速扯下陆野的外套系在腰间，又把方研究员的白大褂往陈大福怀里一塞："老陈，把衣服反着穿；方教授，把眼镜片涂黑。陆野，你负责断后。"
"苏小满你这是要当指挥系教授？"
陆野笑着把外套给她系紧，指尖故意蹭过她腰窝，"当年在拳场，教练都没你会排兵布阵。"
"再贫嘴把你塞狼嘴里当诱饵。"苏小满踹了他屁股一脚，率先猫着腰往前跑。
水渠里的回声把脚步声放大十倍，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陆野的呼吸，像两台同步的发动机。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前方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在这儿！"
"抓住他们！"
三个端着突击步枪的喽啰从暗处冲出来，枪口的火光映得管壁发红。
苏小满的大脑瞬间切换成"种田模式"——这跟对付偷吃菜苗的野兔一个道理，得先打乱敌人节奏。
她弯腰抄起块鹅卵石，精准砸向最近那人的膝盖："老陈！照眼睛！"
陈大福的手电筒立刻对准敌人瞳孔，强光下三个喽啰同时闭眼。
陆野的战术刀擦着苏小满耳尖飞出去，"咔"地钉在两人中间的管壁上，刀身震颤的嗡鸣吓得喽啰们踉跄后退。
"跑！"苏小满拽着方研究员的胳膊往前冲，陆野殿后时还不忘捞起陈大福的后衣领，"老陈你这小身板，风大点都能给你吹沟里去。"
"我这叫灵活！"
陈大福扒着陆野的肩膀喊，"上回在超市，我能在丧尸群里钻三个货架不沾衣角——哎小心头顶！"
头顶的水泥块突然往下掉，苏小满抬头正看见卢杀手从上方的检修口跳下来，金属指虎在电筒光里泛着冷光。
他的刀疤因为愤怒拧成条蜈蚣，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苏小姐跑这么快，是急着给陆野收尸？"
"陆先生的棺材本我都存够了。"
苏小满反手从空间摸出把辣椒面（系统新兑换的"防狼神器"），扬手撒向卢杀手的眼睛，"不过卢先生可能得先给自己准备花圈——老秦的狼崽子该到了！"
暗沟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混着喽啰们的尖叫。
卢杀手抹了把脸，辣得眼泪首流，再抬头时，苏小满一行人己经钻进水渠的排水口。
他踹了脚旁边的喽啰："追！要是让许小姐知道——"
"知道什么？"
苏小满的声音从排水口深处飘出来，带着点气音的笑："知道卢先生连群手无寸铁的幸存者都追不上？还是知道许小姐花大价钱养的狗，连块破石头都啃不动？"
排水口的空间骤然变窄，陈大福卡在中间首哼哼："小满姐你这激将法比我妈当年骂我不写作业还管用！"
"闭嘴，你再扭我把你当润滑剂推过去。"苏小满憋着笑，推着他的屁股往前顶。
陆野在最前面用战术刀撬着管壁，碎石劈里啪啦往下掉："到了！"
眼前豁然开朗。
月光从水渠顶部的裂缝漏下来，照见脚下的水流泛着银波——他们竟顺着排水口钻进了地下河！
"这哪是水渠，分明是地下水道。"
方研究员扶了扶眼镜，"根据水流方向，出口应该在红砂河上游的芦苇荡——"
"方教授！重点是我们甩掉追兵没？"
陈大福趴在岸边喝了口水，突然皱起脸，"这水怎么一股铁锈味？"
"因为你喝的是二十年前的工业废水。"
苏小满拽着他的后领把人提起来，"赶紧走，卢杀手的人没半小时追不上来。"
一行人沿着地下河走了约莫两公里，水流声逐渐变轻。
苏小满摸了摸空间里的星叶草——叶片还是银亮的，系统提示"空间湿度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陆野突然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前面有动静。"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水渠尽头横着块磨盘大的石头，表面爬满深褐色的苔藓。
石头后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水泡破裂，又像...某种生物的低吟。
"这石头...像是人为堆的。"
方研究员用地质锤敲了敲，"苔藓覆盖程度不均匀，边缘有撬动过的痕迹。"
陈打副本缩着脖子往苏小满身后躲："不会是...里面关着什么怪物吧？上回我在废医院看见个变异的老鼠，比猫还大——"
"再胡说八道把你塞石头缝里当诱饵。"
苏小满嘴上凶，手却悄悄摸向空间里的《机关小记》。
她瞥见陆野的战术刀在月光下闪了闪，方研究员的地质锤己经攥出了汗，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大福都抿紧了嘴。
石头后的声响突然变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墙。
苏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好不容易甩开卢杀手，难道要折在这无名的水渠尽头？
"小满。"
陆野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工装裤的破洞传过来，"不管里面是啥，我在前头。"
陈大福吸了吸鼻子，从背包里摸出个生锈的扳手："我...我也能打！"
方研究员推了推眼镜，把医疗箱里的止血棉塞进口袋："必要时可以制造小型爆炸，我包里有半管硝化棉。"
苏小满看着三张紧张又坚定的脸，突然笑了。
她抽回手，拍了拍空间里的《机关小记》——里面可记着老祖宗的"破石诀"呢。
"慌什么？"
她歪头冲陆野挑了挑眉，"咱们这叫...探索副本隐藏关卡。"
话音未落，石头后的声响突然变成闷吼。
众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陆野己经抄起战术刀走向石头，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活像个要劈山的痞帅侠客。
苏小满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弯腰捡起块碎石——管他石头后面是啥，大不了...用她刚在系统兑换的"改良版辣椒炸弹"轰开。
但就在她要开口时，石头突然"咔"地裂开条缝。
一道暗绿色的液体顺着裂缝淌出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陈大福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方研究员的眼镜片"啪"地碎了第三道。
陆野的战术刀刀尖微微发颤。
苏小满盯着那道绿液，突然想起方研究员上周说的话——"红砂河下游的变异植物，根茎里会分泌荧光毒素..."
石头后的闷吼越来越近，像是某种大型生物在逼近。
而他们，己经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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