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风卷着沙砾打在护目镜上，苏小满蹲在变异兽尸体旁，指尖轻轻敲了敲怀里的金属箱——方研究员刚用消毒布裹好的病毒样本就躺在里面。
陆野穿着战术靴碾过碎石走过来，军绿色外套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改装左轮手枪：“老方说这病毒能让狼变疯，要是进入人体……”
“能让白莲花变成食人花。”
苏小满抬头，护目镜滑到鼻尖，露出半张沾着灰的脸，“许瑶那家伙最近满废土收集样本，说不定想当女版万磁王呢。”
方研究员推了推裂成三瓣的眼镜，喉结动了动：“蓝月病毒的融合率比预期高37%。三年前实验室泄露时，我亲眼见过感染者……”
他突然沉默，指节捏得发白，“他们的指甲会变成狼爪，瞳孔泛着幽蓝，攻击性极强。更麻烦的是，病毒在低温下能存活十年。”
秦猎人蹲下来，粗糙的手掌抚过变异兽后颈的溃烂伤口：“难怪这狼崽子能单枪匹马冲散我们三个小队。要是真让许瑶拿到样本……”
他没说完，喉头滚出一声闷哼——作为在废土混了五年的老猎人，他太清楚某些人能把病毒玩出什么花样。
陈大福突然从背后的破登山包里翻出个玻璃罐，罐口还沾着半块凝固的果酱：“我上周在超市免费拿的！这罐子密封得很好，我拿它装过野莓，放三天都没烂！”
他像献宝似的晃了晃，玻璃罐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小满姐你说要密封容器，这个算吗？”
苏小满伸手接过，对着光眯眼检查：“行啊小陈，你这是把超市仓库背在身上了？上次还翻出包没过期的辣条呢。”
她用袖子擦了擦罐口，转头对方研究员笑着问，“老方，您看这罐子能扛住病毒不？”
方研究员接过罐子，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看了看螺纹：“玻璃材质没问题，但需要二次密封。”
他从裤兜摸出一团黑色胶布——正是苏小满上周吐槽“像烂抹布”的防水胶带，“用这个缠三层，应该能隔绝空气。”
陆野突然弯腰把苏小满抱起来，避开她踢过来的靴子：“祖宗，挖坑这种粗活让我来。”
他抄起陈大福递来的工兵铲，在十米外的岩石缝里比划，“这儿背风，石头底下土硬，就算下雨也冲不出来。”
“陆队长这是要当活体挖掘机？”
苏小满抱着金属箱跟过去，重新扣紧护目镜，“记得挖深点，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挖出来……”
“我把他埋进去作伴。”
陆野咧嘴笑，铲头磕在石头上迸出火星，“再说了，咱们做个标记。”
他指了指旁边歪脖子的枯树，“就拿这棵树当坐标，往东走三步——”
“停。”
苏小满突然抬手，从空间仓库摸出个锈迹斑斑的铜钥匙，“用这个。”
她蹲下来把钥匙埋在坑边，“系统说空间西级要收集病毒样本，现在样本在罐子里，钥匙能当定位器。要是哪天需要，我用空间感应能找到。”
“你这空间倒是会挑时候设定绩效指标。”
陆野铲土的动作顿了顿，“早不说要样本，晚不说要样本，偏等咱们捡到才解锁。”
“那叫天时地利。”
苏小满把裹着胶带的玻璃罐放进金属箱，又塞了一团从空间摸出的干燥艾草——她空间里存的生活物资，连防虫都考虑到了，“再说了，系统要真早说，我上哪儿给它找蓝月病毒去？”
众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用碎石把坑填成个小土包，枯树的枝桠被陆野掰断一根插在旁边。
方研究员蹲在土包前，用炭笔在石头上画了个骷髅头——废土里最通用的危险标记。
“搞定。”
苏小满拍了拍手上的土，抬头时夕阳正落在她护目镜上，像一团烧红的铁，“许瑶就算长了透视眼，也得先找到这棵枯树再说。”
“那咱们回商队？”
陈大福搓了搓手，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声，“我今早只吃了半块压缩饼干……”
“走。”
陆野把工兵铲别在腰后，伸手去拉苏小满的手腕，却被她反手拍开，“急什么？等上了卡车，让林小艾给你煮碗热粥——她今早刚用空间种的小米熬了一锅，香得我半夜翻窗户去厨房。”
“陆野你成精了啊？”
苏小满瞪他，耳尖却悄悄红了，“林小艾的厨房锁着密码锁，你怎么翻进去的？”
“我……”陆野刚要狡辩，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众人同时转头，只见三辆改装卡车从沙丘后冒出来，车头的探照灯在暮色里划出两道白芒——正是陆野的商队。
“来得正好。”苏小满勾了勾嘴角，刚要抬脚，余光突然扫到前方的公路。
风停了。
原本空荡荡的公路上，不知何时站着七道人影。
他们穿着灰黑色的长袍，兜帽压得很低，连下巴都裹在深色围巾里。
最前面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双没有眼白的瞳孔——泛着和病毒样本一样的幽蓝。
荒沙再次卷起时，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指向苏小满的方向。
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低吟，像狼群在月下的嚎叫。
荒沙裹着铁锈味的风打在脸上，苏小满后槽牙咬得发酸。
七道灰影在暮色里像团化不开的雾，为首那个抬起的幽蓝瞳孔，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和方研究员给她看过的病毒变异体资料里，那些彻底失智的感染者眼睛颜色一模一样，可又比感染者多了几分诡谲的"人"气。
"陆野，你商队的卡车大灯能闪瞎狗眼不？"她压低声音肘了肘身侧的男人。
陆野正着工兵铲的木柄，痞气的眉峰拧成结，听见这话偏头挑眉："苏专家这是要给神秘人表演灯光秀？"
"没文化真可怕。"
苏小满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陈大福正偷偷往裤兜里塞从废弃加油站顺来的打火机——这小子上次用汽油瓶炸翻三个抢水的流寇，机灵得像只偷油的耗子。
她冲他使了个眼色，又看向蹲在沙地上的秦猎人："老秦，你养的狼崽子们今天吃没吃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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