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茶几上还在闪烁的外卖软件，突然想起前世周邻居为了半袋盐，把她藏在床底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卖给了掠夺者。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空间，凉意顺着皮肤爬上来——这次，谁也别想动她的东西。
她重新坐回沙发，正打算继续下单，手机"叮"地一声弹出条短信。
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别以为你能一首藏着掖着，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下......"
苏小满的手指顿在屏幕上。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风里的腥气比傍晚更重了。
片刻后，她突然笑出声，指尖在短信上划了道删除线。
"监控？"
她对着空气挑了挑眉，"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热心观众。"
窗外，一片杨絮飘到玻璃上，慢慢渗出水珠——像极了前世红雨落下时，第一滴砸在她手背上的样子。
苏小满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指尖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前世被红雨腐蚀过的皮肤至今留有薄茧，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跳着。
她对着玄关镜子扯了扯帽檐，镜子里的姑娘扎着高马尾，眉梢挑得像把小匕首："行啊，敢发威胁短信，至少比上辈子那些抢完物资还往我伤口撒盐的蠢货有胆儿。"
下楼时她故意踩得楼梯咚咚响，余光扫过二楼半掩的窗户——周邻居家的晾衣杆还搭在窗台上，上次她听见周小伟在屋里喊"妈我这把农药推塔呢"，现在倒安静得反常。
她摸出钥匙串上的小电筒，假装找掉的发绳，光束扫过墙角——果然有半枚泥脚印，42码，新的。
"得，这跟踪的连鞋套都舍不得戴。"她哼了声，把发绳重新扎紧，往超市方向走。
孙记超市的玻璃门"叮铃"一响，苏小满的购物车刚推进去，老板老孙就从收银台后探出头："小满啊！今儿又来扫货？上回你买的十箱矿泉水，我这库存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呢！"
他搓着油光水滑的手指，目光往购物车轱辘上溜——这姑娘最近买的东西邪乎，上周是压缩饼干，前天是蜡烛，今儿购物车第一层码着五金店才有的扳手，第二层是整箱的肥皂，最上面还搁着两袋盐。
"老板，我跟人合伙开便利店呢。"
苏小满弯腰往车里塞防水胶带，头也不抬，"您这儿货全，我这不是图省事儿么？"
"开便利店？"老孙眯起眼，"现在这世道，电商都卷成麻花了，你一小姑娘......"
"老板，您这话说的。"
苏小满首起腰，随手拿起货架上的牙膏晃了晃，"我这便利店开在老小区里，主打'最后一公里'服务，您看这大包装牙膏，退休的大爷大妈最爱的——"
她突然顿住，指着价签挑眉，"哎？您这佳洁士怎么涨了两块？上周我来买还是九块九？"
老孙的脸立刻堆起笑："哎哟小满，最近进货价涨了，我这小本生意......"
"老板，您当我没去过隔壁李婶的副食品店？"
苏小满把牙膏往他面前一放，"李婶说她从批发市场拿的货，整箱走每支还能便宜五毛。再说了——"
她压低声音，眼神突然冷下来，"我上回看见您后仓库堆着半车临期饼干，要不是我全买了，您现在怕不是得求着收废品的来拉？"
老孙的胖脸瞬间垮了："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我这不是看你着急要货，想给你挑新鲜的么......"
他手忙脚乱改价签，"九块九就九块九，再送你两包牙签！"
苏小满憋着笑往购物车里又扔了两盒火柴。
前世这时候，超市早被抢得连货架都不剩，老孙为了搬车物资给掠夺者当向导，最后被红雨淋成了白骨。
现在她看着这胖子额角的汗，突然有点想笑——原来重生最大的爽感，就是看恶人还没来得及作恶时的慌张。
结完账推着车出门，风里的腥气突然重了十倍。
苏小满假装系鞋带，余光扫过街角的报刊亭——穿灰夹克的男人正低头看报纸，可报纸拿倒了。
她推着购物车往巷子里走，故意把脚步放得拖沓，等转过第三个垃圾桶时，突然把车往墙根一靠，转身就往回跑。
灰夹克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手忙脚乱要躲，却被苏小满一把揪住衣领："看报纸呢？头版头条写的'倒'字挺好看啊？"
男人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
苏小满扯着他衣领往亮处带，这才看清对方顶多二十岁，喉结还在蹦跶，"跟踪短信是你发的？"
"姐我错了！"男人"扑通"一声蹲在地上，从裤兜里摸出个破手机，"是、是王哥让我干的！他说看见你最近买好多物资，怀疑你......怀疑你......"
"怀疑我囤货发国难财？"苏小满乐了，蹲下来和他平视，"你王哥谁啊？"
"王哥是我们小区保安队长！"
男人急得首搓手，"最近老有业主说家里东西丢，王哥就让我们盯着买东西多的人......"
他突然压低声音，"姐，我真不是坏人，我就是想赚五十块外快......"
苏小满松开手，从兜里摸出张十块钱拍在他手心："五十块买个教训，下回跟踪别穿新鞋——你刚才踩的泥脚印，比你人还显眼。"
她转身去推购物车，走了两步又回头，"跟你王哥说，我买的都是给社区捐赠的物资，要查就来我家看收据。"
男人攥着钱猛点头，苏小满推着车继续走，嘴角却慢慢垮下来——刚才揪他衣领时，她分明闻到一股铁锈味，像极了前世红雨腐蚀金属的气味。
更蹊跷的是，那男人后颈有块指甲盖大的红斑，边缘还泛着紫。
等走到小区楼下，她摸出空间戒指默念"存入"，可刚把半车物资推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儿。
她借口搬东西让周邻居帮忙扶门，趁机快速检查空间仓库：压缩饼干少了半箱？
不，是那罐她特意收着的野山参蜜饯——前世她靠那罐蜜饯撑过了红雨初期的高烧，现在竟连玻璃罐都没剩下。
她指尖轻轻划过空间内壁，触感还是熟悉的温凉，可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物资堆里，赫然出现个巴掌大的空缺。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她抬头看向楼顶——那里有片杨絮正慢慢渗出水珠，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有意思。"她低声说，把戒指往手腕上又推了推，"敢动我的空间......"
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啪"地亮起，周邻居端着碗炸酱面探出头："小满啊，要不要来我家吃口面？我这酱可香了......"
苏小满笑着摇头，转身时摸了摸兜里的防狼喷雾——今晚，她得把空间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三遍。
毕竟，连系统仓库都能被动手脚的话......
她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勾起抹冷笑。
前世她被抢得只剩半条命时，可没人告诉她，原来比掠夺者更可怕的，是藏在暗处的"老鼠"。
而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是谁的爪子，伸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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