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弹在地面炸开的瞬间，苏小满被陆野一把拽进怀里。
紫雾裹着铁锈味窜进鼻腔，她听见刺客的短刃擦过实验台的刺耳声响，混着陆野低笑："媳妇，捂好耳朵——"
话音未落，铁棍破风的呼啸声比雷声还响。
苏小满从陆野臂弯缝隙里瞥见黑影被砸得撞穿半面墙，墙灰扑簌簌落了刺客满头，活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
她扯了扯陆野衣角："哎，你这招'横扫千军'是不是跟陈大福学的？上次他修发电机差点把屋顶掀了。"
"学他？"陆野单手护着她往门口挪，另一只手的铁棍又抡向试图近身的刺客。
"那小子拆个螺丝都能把扳手甩飞，也就你夸他是天才。"话音刚落，刺客的短刃擦过他肩膀，血珠立刻渗出来。
苏小满眼尖，立刻掐了他腰一把："装什么好汉？血都流成小瀑布了！"
"嘶——"陆野倒抽冷气，却笑得更痞，"媳妇心疼了？那等会给我煮碗酒酿圆子补补？"
李护卫长带着两个护卫从门外冲进来，刀光在紫雾里划出银线。
苏小满趁机把陆野往护卫堆里一推："李哥，看好这位臭美大花猪！目标地点在废弃水厂，再磨蹭能量波峰值要过了！"
出了实验室，废土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
苏小满把外套系在腰间，露出里面束身的工装裤——这是她专门让林小艾改的，口袋里塞着系统给的改良版驱虫粉、迷你园艺铲，还有半块没吃完的烤红薯。
"刘工匠！"她冲前面扛着铁皮箱子的壮实汉子喊，"你那装置带防磁罩没？上回在垃圾场，陈大福的扳手差点被吸成流星锤！"
"带了带了！"刘工匠抹了把汗，箱子里的零件叮当作响。
"我用老陈家锅碗瓢盆砸了个罩子，苏姑娘你放心，就算许瑶那疯女人的磁暴枪来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咱这罩子保准比她实验室的铁门还结实！"
废弃水厂比苏小满想象中更破。
锈迹斑斑的水塔歪成七十度角，水泥地上布满拇指粗的裂缝，缝里钻出的荆棘藤条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李护卫长刚要抬脚，苏小满突然拽住他后领："别动！"
她蹲下身，用园艺铲挑起一根藤蔓——叶片背面有锯齿状的倒钩，正泛着淡绿色荧光，"这是'刺喉藤'，上次在红土坡，王阿婆的山羊踩断它的气根，结果藤条首接绞住羊脖子......"
刘工匠凑过来看，惊得箱子差点砸脚："我的妈！那咱咋过去？总不能学猴子爬树吧？"
苏小满翻出驱虫粉撒在脚边，粉末遇风化作淡金色，荆棘藤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成一团。
她拍拍手："系统说这藤怕金盏菊的气味，我把粉里加了研磨的金盏花瓣。刘哥，你箱子里的铜丝借我两根——"
她三两下把铜丝缠在鞋底，"刺喉藤的气根导电，这样就算踩断了，电流也会顺着铜丝导走。"
李护卫长挠了挠头："苏姑娘这哪是种田专家？分明是废土生存百科全书。"
"那是，"苏小满挑眉，"不然怎么镇得住你们家陆老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
七八个扛着改装枪的人从水塔后绕出来，为首的光头男人咧嘴笑，露出两颗金牙："苏小满？许小姐说了，活要见人，死......"
他瞥了眼陆野渗血的肩膀，"死了也行，反正要脑子。"
陆野把铁棍往地上一杵，血顺着胳膊滴在沙地上："许瑶那娘们儿是不是缺脑子？派你们这帮歪瓜裂枣来？"
他歪头冲苏小满笑，"媳妇，你说我是先打断金牙的腿，还是先卸了红毛的枪？"
苏小满没接话，目光扫过敌人的装备——改装枪的枪管接口处缠着胶布，护膝是用汽车保险杠改的，连防弹衣的搭扣都是歪的。
她突然扯了扯刘工匠的袖子："你箱子里有压缩燃气罐没？"
"有！上次从报废公交车上拆的！"
"好，"
苏小满眼睛发亮，"把收集装置的能量导管拆下来，套在燃气罐口——他们的枪用的是旧型号动力核心，过载会回火！"
刘工匠愣了两秒，突然一拍大腿："我懂了！苏姑娘是要......"
"对，"苏小满抄起园艺铲往地上一插，"等会我喊'开罐'，你就把导管拧到最大！"
金牙男显然等得不耐烦了，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苏小满耳边飞过，打在水塔上溅起火星。
陆野的铁棍己经抡到他面前，却在最后一刻收住，只挑飞了他的枪："媳妇说要留活口问情报，我可舍不得打坏你这张金牙嘴。"
趁敌人混乱，苏小满大喊："开罐！"
刘工匠手忙脚乱地转动阀门，收集装置突然发出蜂鸣，淡蓝色的能量波像海浪般涌出去。
金牙男的枪"砰"地炸成碎片，红毛的护膝"咔"地裂开道缝，连水塔上的锈渣都被吹得满天飞。
"我去！这比陈大福的爆米花机还带劲！"刘工匠欢呼。
李护卫长趁机带人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把敌人捆成粽子。
远处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几个裹着破毯子的幸存者从废墟里探出头："你们是商队的？许瑶的人上个月抢了我们的粮食......"
"跟着我们，"
苏小满扯下块布给陆野包扎，"管饭，管安全，要是会种地、修机械......"她突然笑，"工资翻倍。"
幸存者们眼睛亮了。
有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举着半块发霉的面包："我会养兔子！以前在农场......"
"好样的！"
苏小满把面包塞回她手里，"等会让陆野烤红薯给你吃——他烤的红薯甜得能齁死许瑶的毒舌。"
陆野低头用牙齿撕开布带，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媳妇，我这伤......"
"闭嘴，"苏小满戳了戳他额头，"等会让林小艾给你涂药，她的酒精棉片比你还凶。"
众人说说笑笑往能量源方向走。
水塔后面的空地上，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黑色晶体正泛着幽光。
苏小满刚要靠近，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发出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目标被未知力场封印。"
她脚步一顿，指尖轻轻碰了碰晶体表面——像触到了层冰，凉得刺骨。
"怎么了？"陆野凑过来，血己经止住了，却故意把袖子撸到肩膀，"是不是这破石头不配合？我帮你砸——"
"别！"
苏小满攥住他手腕，"可能有......"她顿了顿，抬头时眼底闪过焦虑，"可能有机关。"
陆野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伤口的血渍传过来："别怕，我在。"
风卷着沙粒掠过他们脚边，黑色晶体的幽光突然暗了暗，仿佛在回应什么。
苏小满望着晶体深处若隐若现的纹路，喉结动了动——她想起许瑶实验室里的改造人眼睛，想起林教授笔记本上画的奇怪符号，想起王能量大师临终前说的"真正的能量，藏在被净化过的地方"。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陆野的手又紧了紧，她偏头看他，痞气的脸上全是认真："媳妇，不管是石头还是怪物，咱一起拆了它。"
苏小满笑了，指尖悄悄勾住他小拇指——这是他们私下的暗号，代表"我信你"。
但晶体深处的暗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连成某种熟悉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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