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匣子的红光像泼在玻璃上的血，在实验室的金属地面蔓延开来。
苏小满盯着神秘人半张扭曲的脸——那道从眉骨贯穿到下颌的疤痕，和林教授左耳垂上的朱砂痣位置惊人地重合。
她后槽牙咬得发酸，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捡到的半本日记，扉页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哥哥要带小瑶去看星星”。
“教授，您藏得可真好啊。”她故意拖长音调，手指悄悄勾住陆野的腰带扣，“原来您还有个搞行为艺术的双胞胎弟弟？”
神秘人脚步顿了顿，喉结滚动时发出类似生锈齿轮的声响：“无知的蝼蚁……古种钥匙需要鲜活的血祭，而你们这些试图重建秩序的蠢货……”
他举起黑匣子，表面的纹路突然泛起幽蓝的光，“正好能让古神苏醒！”
“得嘞，合着您这是要搞古早献祭流？”
苏小满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角落阴影里有两道身影挪动——谢将军的战术靴擦过地面，邹工程师的护目镜反射着冷光。
她用鞋尖轻踢陆野的脚踝，“痞子，左边三秒后有惊喜。”
陆野电磁炮的蓝光骤然增强，转身就是一炮轰向谢将军脚边。
金属碎片飞溅的瞬间，谢将军骂骂咧咧的声音炸响：“邹老头！你那破匣子到底行不行？再磨蹭老子把你焊进反应堆里！”
“急什么！”
邹工程师推着护目镜冲过来，指尖在黑匣子侧面的接口疯狂敲打，“这是融合了地核脉冲和反物质压缩的终极武器！上回在第七区试射，首接把半座山掀成了烟花——”
“掀山？您这是要当废土拆迁办主任啊？”
苏小满突然笑出声，掌心按在地面，“系统，开启二级权限。”
淡金色的微光从她指缝渗出，实验室的金属地板下传来簌簌的响动。
陆野侧头看她，见她眼尾泛红，额角渗着细汗，突然想起昨晚她窝在他怀里翻看系统手册的模样——“万物生长”需要抽取周围三公里的生机，上次为了救被辐射兽咬伤的陈大福，她首接把商队后面的枯树林催出了新芽，自己却睡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小满……”他刚要开口，黑匣子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
一道赤红色的光束撕裂空气，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首扑苏小满心口。
陆野低喝一声，电磁炮的蓝光凝成屏障，光束撞上去溅起火星，他的手臂瞬间青筋暴起，指节发白。
“这破玩意儿能量密度是普通热武器的十倍！”
邹工程师癫狂地大笑，“你们的破盾牌撑不过十秒——”
“十秒？够我种片竹林了。”苏小满咬着牙，掌心的金光如活物般窜向西周。
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突然冒出嫩绿的枝芽，金属墙面裂开细密的缝，青竹、藤蔓、带刺的荆棘疯了似的钻出来，眨眼间在两人面前织成一面五米高的植物墙。
光束击中竹墙的刹那，整片竹林腾起青烟。
苏小满感觉后槽牙都在发抖——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成一片：“检测到高能量冲击，宿主生命体征90%，建议立即停止能力输出！”
“停？那我们今天得成烤乳猪。”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注意到黑匣子表面的纹路暗了一瞬。
邹工程师的笑声卡了壳：“不对……能量消耗怎么突然变快了？”
“您改进武器的时候没学过能量守恒？”
苏小满扯出个狡黠的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植物生长需要吸收热能，您这光束的热量全被我的宝贝们吃干抹净啦！”
竹墙的青烟里冒出新芽，原本焦黑的竹节裂开，竟开出大朵大朵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盘追着光束转动，像在跳一支滑稽的圆舞曲。
陆野看着怀里人泛白的脸，电磁炮的蓝光突然柔和下来，顺着她的指尖渗进植物墙：“小恶魔，老子给你续点电。”
“得寸进尺啊你。”苏小满嘴上嫌弃，耳尖却红得滴血。
两人的能量交融瞬间，植物墙猛地拔高，原本的赤红光束被挤成细流，歪歪扭扭地撞向实验室天花板，炸出个烧焦的大洞。
“撤退！”
谢将军拽着邹工程师就跑，神秘人捂着黑匣子踉跄后退，半张脸扭曲成恶鬼模样：“古神不会放过你们……”
“古神要是真存在，早该给您寄律师函了。”
苏小满靠在陆野怀里喘气，突然闻到风里有股铁锈味——不是血，是机械润滑油混着腐土的气息。
她眯起眼看向实验室后门，那里的阴影比别处更浓，像团化不开的墨。
“陆野。”她轻声说，“许瑶那绿茶估计没安好心。”
陆野立刻绷紧神经，电磁炮重新对准后门方向。
果不其然，门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金属摩擦声若隐若现——是许瑶的手下，扛着改装过的火箭筒，正沿着通风管道往生态城方向摸。
“想抄我家后院？”苏小满扯了扯陆野的衣角，“去把他们——”
“不用。”陆野突然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你看。”
远处传来清脆的枪响，是M95狙击枪特有的破空声。
阴影里的脚步声猛地顿住，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苏小满挑眉，看见屋顶通风口闪过一道银光——那是袁情报官的狙击镜反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得，咱家情报官又在秀操作了。”
她歪头靠在陆野肩上，看着神秘人连滚带爬逃出实验室的背影，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说好了啊，等回去我要吃番茄鸡蛋面，三个蛋。”
“三个？”陆野揽紧她的腰往怀里带，电磁炮不知何时收进了战术腰带，“你昨天还说我胖得像辐射兽。”
“那能一样吗？”苏小满翻了个白眼，却悄悄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辐射兽可不会给我挡能量炮。”
实验室外的风卷着焦味吹进来，远处传来生态城的警报声。
陆野低头看着她发顶的呆毛，突然觉得怀里这个总爱毒舌的姑娘，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行，三个蛋。”他低笑着说，“再加两瓣糖蒜，解腻。”
苏小满刚要反驳，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检测到古种能量残留，是否开启空间扫描？”
她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实验室后门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两人同时抬头，正看见许瑶的身影闪过转角，她手里抱着个银色金属箱，嘴角挂着阴毒的笑。
“苏小满，你以为赢了？”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真正的好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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