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陈校长站在操场主席台上,
手持话筒宣布颁奖开始。阳光晒得旗杆上的国旗轻轻飘动,学生们踩着晒暖的塑胶跑道排成整齐方阵,
蝉鸣声里透着期待的躁动。
“首先颁发绘画比赛一等奖——”陈校长的声音掠过人群,林芷昕攥着校服下摆的手突然收紧。
昨天傍晚被风吹乱的画纸此刻安静躺在书包夹层,那行藏在蓝莓阴影里的铅笔字仿佛还带着温度。
她听见身旁传来沈云萧急促的呼吸声,少年发梢的樱花早被晨风吹散,
此刻却又像有瓣花瓣轻轻落在她发烫的耳尖。
“高三(2)班,林芷昕!”
掌声炸开时,江墨白的恐龙玩偶突然从人群里蹦起来,尾巴上的铃铛哗啦啦响。
云诗瑶举着手机冲她比心,屏幕上提前打好的“昕昕最棒”闪得人眼花。
林芷昕踩着帆布鞋往台上走,路过沈云萧时,瞥见他球衣口袋露出半截蓝莓颜料管,和昨天画纸上晕开的颜色一模一样。
颁奖台上,陈校长将镀金奖杯递给她时,
台下突然响起压低的惊呼。
林芷昕顺着目光低头,发现奖杯底座卡着片风干的樱花——不知是谁在她上台时轻轻放上去的,
花瓣边缘还带着极淡的蓝莓色,像某幅未完成速写里的笔触。
“下面颁发体育精神奖——”校长的声音混着蝉鸣,林芷昕转身时,
正看见沈云萧攥着足球往台上跑。
少年耳尖还是红的,在阳光下像颗熟透的草莓,
却在接过奖杯时突然转身,将奖杯上的缎带往她方向倾了倾。她这才看清,
缎带末端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行小字:“蓝莓颜料永远给大画家留着”。
风掀起颁奖台的红布角,远处樱花树又落下几瓣花。
江墨白的恐龙尾巴扫过云诗瑶的帆布鞋,
女孩手机屏幕快速闪过两行消息:【萧哥连颁奖都在发糖!】【这届樱花班果然是甜度超标班】。
林芷昕握着奖杯的手指轻轻蜷起,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昨天草莓发卡的温度,
而某个藏在蓝莓阴影里的秘密,正在夏日的阳光里,悄悄发了芽。
江墨白挠了挠后脑勺,恐龙尾巴在身后晃出弧度:
“害,萧哥那点心思能藏得住?
早上他往书包塞了三根蓝莓颜料管,路过操场樱花树时,
还偷偷摸了下树皮——去年他在那给昕昕的画找角度,被我抓了个正着!”
他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汽水罐,指尖敲出啪嗒声:
“刚才颁奖时,我亲眼看见他往昕昕奖杯里塞樱花花瓣!那花瓣颜色淡得像兑了水的蓝莓汁,准是他昨天下课蹲在树下挑了半小时的!”
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云诗瑶,恐龙耳朵蹭到她发梢:“对了,你看见他跑下台时差点被红布绊倒吗?那模样比我上次cos霸王龙踩掉尾巴还滑稽!不过...”
嘴角突然咧开,露出白牙:“萧哥书包侧袋露出半截草莓晶手链——啧,这是要把‘藏了三年的草莓’和‘画了百张的蓝莓’一起交出去啊!”
云诗瑶笑到差点把手机摔了,马尾辫甩到江墨白恐龙角上:
“哈哈哈哈他刚才跑的时候,耳尖红得跟我草莓大福一个色!你看见没?他给昕昕递奖杯时,手指抖得像被恐龙追的小短腿!”
边说边翻出相册里刚拍的糊图——沈云萧转身时,
书包带勾住颁奖台流苏,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扑进林芷昕画架:
“快瞧这抓拍!恐龙先生,你说要是把这张图设成萧哥手机壁纸,他会不会连夜去学芭蕾舞步?”
突然凑近镜头,指尖在屏幕上圈出林芷昕掌心的反光:
“重点是昕昕啊!她接奖杯时,拇指一首在底座的樱花花瓣,
跟萧哥上周在美术室擦蓝莓调色盘的频率一模一样!这叫什么?这叫‘笨蛋情侣的同步率突破天际’!”
说着猛地拍江墨白肩膀,惊得恐龙尾巴上的铃铛哗哗响:
“走!去小卖部买草莓汽水庆祝!我赌十包辣条,
下周写生他俩准能共用一个调色盘——而且是蓝莓和草莓混在一起的渐变色!”
广播声炸响的瞬间,
云诗瑶的草莓汽水差点喷出来,
她攥着手机原地蹦起来,马尾辫扫过江墨白的恐龙犄角:“什么?我居然是美术第二?!早知道昨天把偷拍萧昕的‘爱情速写’交上去了!”
江墨白的恐龙尾巴僵在半空,汽水罐在掌心捏出咔咔声:“等等,我这体育第二...不会是因为上周背着你追偷画稿的野猫,跑出校纪录了吧?”
他突然转头,盯着远处正优雅整理运动服的罗逸尘,压低声音:“那个第三名怎么看着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他领奖时发梢都不带乱的!”
云诗瑶己经举着手机冲向领奖台,
镜头对准江墨白摇摇晃晃的恐龙尾巴:“快跟上!这可是我们高二7班的荣耀时刻!说不定校长会奖励我们——”
她突然刹车,盯着奖杯底座的樱花贴纸愣住,“等等...这花瓣上的蓝莓颜料,该不会是萧哥偷偷印的吧?!”
风卷着樱花掠过颁奖台,
罗逸尘接过奖杯时露出完美微笑,
却在瞥见云诗瑶手机屏幕上“恐龙和草莓的奇妙冒险”壁纸时,
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而台下,沈云萧正假装整理球衣,偷偷把口袋里的草莓晶手链又塞深了些。
颁奖结束的余韵还在操场上空盘旋,
李老师抱着一摞奖状款步走来,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狡黠如星。
她指尖轻轻叩击着写有“优秀班集体”的红绸证书,
嘴角扬起的弧度像三月里最温柔的春风:“怎么样,6班的小狐狸们?这回还是没逃过我这老猎人的掌心吧?”
阳光穿过她鬓角几缕银丝,在肩头泼洒成跳动的金斑。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花坛里新栽的蓝雪花,淡紫色花瓣簌簌落在沾着草莓汽水渍的球鞋边。
“看看我们7班——”她突然抬手,指尖划过云诗瑶举着的美术奖杯、江墨白歪歪扭扭的恐龙尾巴,
最后定格在远处林芷昕画架上未干的蓝莓颜料,“连奖状都带着青春该有的甜味。”
隔壁6班班主任罗老师恰好路过,
修长手指正优雅整理着领带。
李老师笑着撞了撞对方肩膀,
鬓边的茉莉发卡跟着轻颤:“罗老师,你们班罗逸尘同学领奖时的台风倒是和你如出一辙。不过嘛——”
她眨眨眼,压低声音,
“我们班这几个活宝凑在一起,可比杂志封面热闹多了。”
风卷着颁奖台飘落的红绸掠过两人身侧,
远处传来江墨白恐龙尾巴的铃铛声和云诗瑶的笑闹。
李老师望着那群追逐的身影,眼角的细纹里盛满暖意。她轻轻抚摸着奖状边缘烫金的纹路,
像是在触碰最珍贵的宝藏:“你看,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模样——比春日樱花更烂漫,比盛夏骄阳更滚烫。”
夕阳将跑道浸染成蜜糖色,
罗逸尘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林芷昕的画夹。
少年发梢还沾着颁奖时飘落的金粉,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银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芷昕。”他的声音像冰镇过的薄荷茶,清冽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看过你画本里所有的蓝莓,看过你在樱花雨里调色的背影,也看过你...” 喉结滚动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天鹅绒盒子,“这枚蓝莓胸针,能不能别在我的衣襟上?”
林芷昕攥着画纸的指尖骤然收紧,
未干的颜料在指尖晕开淡紫色的涟漪。她听见身后传来云诗瑶倒抽冷气的声音,
江墨白的恐龙尾巴僵在半空,而远处的沈云萧正攥着足球,指节泛白得像要掐进皮革里。
风突然卷起满地樱花,
罗逸尘的袖口掠过她发烫的耳垂,带着雪松气息的香气将她笼罩。
少年单膝跪地时,沈云萧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两人身旁,
手中的足球被攥得扭曲变形,
指节泛着青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耳尖烧得通红,声音却冷得像腊月里结的冰:“她不喜欢你。”
暮色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几乎要将林芷昕笼罩其中。
他向前半步,挡住罗逸尘递出的天鹅绒盒子,
发梢的樱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昕昕的画里从来没有你,她调色盘里的蓝莓颜料......”喉结艰难地滚动,“只属于我。”
风裹挟着樱花掠过三人之间,沈云萧突然伸手,
将林芷昕护在身后。他的后背微微发颤,
却挺首得像棵倔强的青松,眼神里燃烧着滚烫的火焰:“离她远点。”话音落下的瞬间,
远处传来云诗瑶的惊呼,江墨白的恐龙尾巴也紧张地晃个不停。夕阳恰好落在他发顶,
林芷昕的睫毛剧烈颤动着,像受惊的蝴蝶。
她望着沈云萧紧绷的后背,又看向罗逸尘手中精致的蓝莓胸针,
指尖无意识着画纸上晕开的蓝莓颜料。
夕阳为她的侧脸镀上暖金色,草莓发卡下的耳垂红得发烫,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我......”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花,
却让西周骤然安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她绕过沈云萧,走到罗逸尘面前,
将画纸轻轻盖在他递来的盒子上。“谢谢你,罗同学。”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但我画里的颜色,早就被一个总把蓝莓颜料蹭得到处都是的笨蛋填满了。”
话音落下,她转身对上沈云萧微微睁大的眼睛。
少年耳尖的红蔓延到脸颊,在暮色里像熟透的草莓。
林芷昕踮起脚,将落在他发间的樱花取下,指尖擦过他发烫的耳际:“下次...别把足球当盾牌了。”
远处传来云诗瑶的尖叫和江墨白恐龙尾巴的哗啦声,风卷起满地花瓣,
将三个人的身影卷入初夏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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