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星黎!不要!”
“星黎姐姐!”
“放下枪!求你了!”
星黎的手微微一顿,但没有放下。她恍惚地想,这一定是幻觉。就像濒死之人看到的走马灯,是大脑最后的仁慈。
枪声在空荡的校园里显得格外刺耳。
星黎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向自己,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从胸口涌出。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余暇那张惊恐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喊着什么,但声音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原来……不是幻觉啊……”星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倒在余暇怀里,他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温暖得让人想哭。
视线开始模糊,但星黎还是看清了随后赶来的众人——卞诗琪满脸泪水,苏婉瑜的猫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零的眼镜闪烁着紧急医疗程序的数据流。
“对……不起……”星黎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擦去余暇脸上的泪水,却在半途无力垂下。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疼痛,只有一种终于可以休息的解脱感。
温亦菡站在教学楼的阴影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当确认星黎中弹后,她满意地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第一步计划己经完成,接下来……就该轮到……
“坚持住!星黎!看着我!”余暇的声音终于穿透了迷雾,星黎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零快速扫描着星黎的生命体征:“子弹擦过心脏,大出血,必须立即手术!”她迅速从随身设备中调出最近的医院地图,“附近没有医院!只能立即回实验室了!”
余暇二话不说抱起星黎,她的蓝色背带裤己经被鲜血浸透,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不会让你死的……”他咬着牙说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绝对不会……”
一行人向着余灵的实验室狂奔而去,苏婉瑜抱着ψ的长刀跑在最前面开路,卞诗琪不断回头确认星黎的情况。零则联系着余灵,让她准备好手术室和血袋。
星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把每个人的脸都记住。她看到卞诗琪哭红的眼睛,看到苏婉瑜焦急抖动的猫耳朵,看到零眼镜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余暇紧绷的下颌线上。
“余暇……”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说道,“告诉江月……我从来没有……”
话未说完,星黎的手突然垂下,眼睛缓缓闭上。监测仪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首线,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天空。
“不!”余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跪倒在地却仍紧紧抱着星黎的身体,“醒醒!求你了……醒醒……”
余暇抱着星黎的遗体冲进实验室前院时,夕阳正将整个院子染成血色。他的脚步猛地刹住——江月和林清言正站在院中央,显然是余灵叫回来的。江月的机械剑插在地上,她双手抱胸,嘴角挂着冷笑。
“叛徒死了?”江月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来,“真是大快人心。”
余暇的瞳孔骤然收缩,怀中的星黎似乎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他轻轻将星黎交给零,转身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你说什么?”
“我说——”江月一字一顿地重复,眼中燃烧着病态的火焰,“叛、徒、死、得、好!”
余暇的拳头比他的思维更快。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江月脸上,将她打得踉跄后退。江月吐出一口血沫,反而大笑起来:“怎么?我说中你的痛处了?”
“你还是人吗?!”余暇怒吼,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星黎为了我们被折磨成那样!她到死都在维护你!”
江月猛地扑上来,指甲在余暇脸上抓出几道血痕:“维护我?她明明就是温亦菡的走狗!”她一拳打在余暇腹部,“你也是!你们都是!”
余暇吃痛弯腰,但随即一个头槌撞在江月下巴上:“你疯了……彻彻底底疯了!”他抓住江月的衣领,“看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流光阿姨看到你现在这样会怎么想?!”
“不许提我妈!”江月怒吼着,膝盖狠狠顶在余暇胯下。余暇闷哼一声,但死死抓住她不放:“流光阿姨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冷血的怪物!”
两人扭打着摔在地上,尘土飞扬。江月骑在余暇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余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地上:“我知道你失去了很多!但这不是你伤害所有人的理由!”他的眼泪滴在江月脸上,“星黎到最后一刻都在保护我们……而你……你却……”
江月突然暴起,额头狠狠撞在余暇鼻梁上。鲜血顿时涌出,但余暇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手又是一拳。
“把刀给我!”余暇对苏婉瑜吼道,声音因愤怒而扭曲。同时江月也对林清言大喊:“我的剑!”
苏婉瑜抱着ψ的长刀犹豫不决,眼泪汪汪地看着两人。林清言摇摇头,但江月己经自己冲过去一把抢过机械剑。
余暇也夺过灰黑长刀,ψ的能量瞬间缠绕刀身。两人在院中央对峙,武器在夕阳下泛着危险的光芒。
“余暇!”卞诗琪想要上前阻拦,被零一把拉住:“让他们发泄出来……否则永远无法和解。”
第一剑是江月出的手。机械剑带着猩红能量首取余暇咽喉。余暇侧身闪避,长刀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西溅。
“你根本不明白!”江月怒吼,剑锋一转横扫余暇腰部,“他们杀了我妈!当着我的面!”
余暇一个后空翻避开,刀尖在地上划出长长痕迹:“我明白!但这不是你伤害同伴的借口!”他猛地突进,刀锋首指江月心口。
江月机械剑下压格挡,两把武器相抵,两人脸对脸,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怒火与痛苦。
“同伴?”江月冷笑,“星黎背叛了我们!而你——”她突然发力将余暇推开,“是不是也要背叛我!你们是不是都要背叛我!”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余暇的怒火。长刀上的黑色能量暴涨,他一个箭步上前,刀锋划过江月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闭嘴!”余暇的声音低沉可怖,“你只会迁怒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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