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下人们搬了一箩筐黑炭往他院子里塞,苏晚梨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嗯,今天也好好地折磨质子了呢。
她随手扔了掩鼻的绢帕,仿佛沾上了这别院里的什么脏东西,而后带着一群下人,施施然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后,谢晏休关上了大门。
他俯下身,拾起地上的绢帕。
上头用金线绣着一朵艳丽海棠。
帕子沾了些灰,被他抖落。
朱砂口脂在素白丝绢上晕开一抹艳色。
静静凝视了一会,他忽地将绢帕置于脸上,摩擦着面颊。
而后深深吸了一口上面残留的淡香。
方才就是这个位置,被她放在唇边......
喉结滚动,他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帕上唇印。
甜的。
......
第二日清晨。
苏晚梨正坐在梳妆台前戴耳坠,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太监嗓音尖利,高声喊道:“走水了!听竹苑走水了!”
她心下一惊,顾不得另一边耳坠还没戴,霍地站起身,拎着裙摆疾步而出。
只见听竹苑方向,浓烟滚滚,好不吓人。
“怎么回事?”
“公主!”蓁蓁气喘吁吁地跑来,“那听竹苑卯时忽然起了大火!”
“起火原因似乎是炭盆离墙边太近,冒出的火星子点燃了干草堆!”
苏晚梨心里一咯噔。
她就想送个炭呛呛谢晏休,没想着把房子烧没啊!
苏晚梨急忙问道:“人没事吧?”
“质子殿下醒得早,见房屋着火,便赶忙把东西都搬出来了。人没事,只呛了点烟,就是房子没了。”
还好还好,否则她这任务就要中道崩殂了。
“他人呢?”
蓁蓁努努嘴:“现在正带着他的小厮,在别院门外杵着呢。”
紧接着,蓁蓁又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
“公主此招真是英明,既给自己落了个好名声,又暗中害得那质子没了居所,真是一举两得!”
苏晚梨:......
她扶额叹气,蓁蓁以为她头疼,连忙搀扶她进了屋子。
“怎么了公主?莫不是那烟飘到咱们这儿来了?”
“……蓁蓁,你还是先给本宫梳妆罢。”
待她套上玫红织金大氅出门,谢晏休仍在别院门口,守着行李坐在石凳上。
莫不是一首在等她,等她来好讨要个说法?
毕竟那炭确实是她送的,她也有责任。
“公主殿下。”
“……免礼。”
苏晚梨本想讥讽他是条丧家之犬,可看他白俊的小脸蛋灰扑扑的,着实可怜,一时间没能说出口。
“蓁蓁,把本宫拂尘拿来。”
玉柄缠金丝的拂尘递到掌心,她手腕一翻,尾端挑起谢晏休的脸蛋,细细端详。
桃花眼三分上翘,眉压眼,鼻梁高挺,骨相立体,线条凌厉。
乌发用黑玉冠束起,凌乱间带着疯态。
他睫毛轻颤,似乎因这轻佻的行为正强忍屈辱。
蓁蓁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又很快诧异于少年的冷峻面容,脸上泛起薄红。
谢晏休确实生了一副好颜色。
还是她最爱的浓颜系。
既然这样的话……
她抽出绣帕,细细擦去谢晏休脸上的灰尘。
谢晏休只觉得温软的触感在他面上游走,女子吐气如兰,红唇近在咫尺。
他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小腹升腾起一股燥热。
苏晚梨以为他气的不轻,连脸都红了。
心想着自己应该调戏够了,苏晚梨便放开他,轻笑着开了口:
“质子殿下,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她故意细着嗓子,声音带了靡靡欲色,婉转而勾人。
谢晏休低头不语,轻咬下唇,一副良家妇男被恶霸调戏的模样。
苏晚梨见他这反应,莫名更来劲了:
“本宫本是好心,没成想办了坏事,烧了你的居所,你可怨本宫?”
“臣不敢。”
谢晏休跪下道:“是臣一时不察,火烧陋舍,搅了公主清净,臣自愿领罚。”
说得这么动听,她差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烧的。
“真懂事。”
她笑眯眯地盘了盘他的头,谢晏休立刻浑身一震,似乎十分讨厌她的触碰。
那就更要把他放在身边了。
每天醒来就看见仇人在眼前晃悠,不比杀了他还难受?
“怎么罚你,本宫暂时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既然别院没了,便让你先暂住本宫殿里的下人房,你可有意见?”
谢晏休双手交叠,深深行礼:
“臣但凭公主吩咐。”
她让掌事太监清出一间空屋来。
太监连声应是,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地去收拾。
若是先前的质子,随便一个下奴都能欺压到他头上。
可现在,明眼人可都看得真真儿的了:这公主分明看上了质子的脸蛋,是要养在身边做面首的架势!
谢晏休住进昭华宫后,苏晚梨每日变着法子折腾他。
不是让他磨墨烧水,就是命他浣衣砍柴,哪里有脏活累活,她就打发他去哪里。
虽是如此,三餐却未苛待了他,毕竟养好了身子,才经得起她的折磨。
这其中也藏了她的私心——如今好吃好喝养着他,等来日他剑指皇城时,或许能念着这点情分,给她个痛快,留个全尸,让她美美哒躺板板。
一月过去,少年骨骼舒展如狼崽子抽条,一日比一日挺拔,眼底蛰伏的凶性渐藏不住。
虽衣着简朴,举手投足间却隐有龙章凤姿,己能想象他日后纵马踏破山河、黄沙血染战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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