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恒兮沐浴过后便倚在床上看志怪话本,名曰《秋风怪谈》。
床尾小鱼舒服地咕噜咕噜。窗外雨打荷叶,衬得屋内愈发静谧,唯有书页偶尔翻动的轻响。
忽然听到推门声。恒兮还未抬头,那股带着水汽的冷梅香味先一步缠上来,是她惯用的香味。
“这书好看么?”
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带着未散的热意。
恒兮抬眼,视线里闯入一段雪色寝衣……还有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方才沐浴的热气将他锁骨染成淡粉色,头发上未干的水珠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湿了单薄的衣衫。
“怎么不擦干头发。”恒兮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垂下眼,目光又落在话本的插画上。
“啊……”苏近无似才反应过来,“忘记了。
他施了术法将头发烘干,可被湿发浸透的衣服却未干,紧贴着肌肤,衬得肌理若隐若现……
“恒儿还没说,这书好不好看?”
苏近无声音分明与平日别无二致,可恒兮就是听出些别的意味。
“还行。”恒兮语气平平,“就是这狐妖手段不甚高明。”
苏近无忽地轻笑。他抽走她手中书卷,指腹擦过她的手,像是有意又似无心。
熟悉的冷梅香缠绕上来,他单膝压上榻沿,“那恒兮觉得……怎样的手段才算高明?”
恒兮这才注意到他腰间束带也系得松散,随着动作露出半截人鱼线。
她就算是傻子都看出他的意图。
果然没有想错。从今日一进门开始,他便在引诱她。
她没回应也没点破,他倒是锲而不舍。
恒兮指尖沿着他衣襟上的水迹描绘,感受到他肌肤的颤栗,语调幽幽:“比如这湿衣,确实有高明之处。”
“恒儿,”苏近无声音略微低哑了几分,身子缓缓凑近她,“既然都看出来了,那……”
“……再亲亲我好不好?”像在山洞里那样。
那双无神的眼睛依然漂亮得惊人,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唇色因刚沐浴过而显得格外红润。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却又在即将触碰的瞬间退开半分,像个虔诚的乞儿般等她垂怜。
“抱歉,我今日不想亲。”恒兮说。
她施法烘干了他的衣服。若沾湿了她的床褥怎么成?
水汽蒸腾间,苏近无忽然轻笑:“果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这副放浪轻浮的样子。”
喉结滚动,咽下后半句,只余一声叹息,“这样也好,至少也不会喜欢旁人这样……”
她知道,他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露欺霜的香了。
她也以为吹了风就会散去,没想到露欺霜留了心眼,那香里也许添了东西,首至今晚沐浴才彻底洗掉。
所以,苏近无便用了她惯用的香,是在暗示她——她本只喜欢冷梅香的,怎么会被那些外面的野香勾了去?
“放浪轻浮也要看人。”她将书合上放在枕边,“我不喜欢把事情一概而论。”
或许,他真的没那么了解她。
苏近无却因这句话眼底掠过微澜。
所以……也许接受别人放浪轻浮?
他牵住她的手,唇瓣轻轻贴上她微凉的指节。
那是一个极轻的吻,不带,却胜过万千缠绵。
他的气息拂过她手背。温柔,温吞。包容,纵容。
没有激烈的的情绪,没有声嘶力竭的承诺或控诉,只是一贯地温声细语,温和如水。
“只是你忘了而己。他们能做的……”声音哑得不成调,“我都能做。”
“我会的花样,不比他们少……”
这句话像从齿缝挤出,带着难堪的倔强,又矛盾地似乎在强调争胜……
恒兮的目光落在他光洁的锁骨下方,不自觉伸手那片肌肤。
没有红痣。
没有……
苏近无握住她的手腕。
“这里分明没有守宫砂了,”他垂眸,长睫轻颤,“你怎么还是喜欢摸这里?”
“守宫砂?”这是恒兮完全没想到的。
况且,男人会有守宫砂?
“你当初给我点上的。”他说,“在我没……破身之前,你很喜欢摸这里。”
他说着,似有些难得的羞赧。
所以,那个人,是他?
那个红痣……是守宫砂……
她从前的趣味还真是意料之中的恶劣且变态。
分神之际,他牵引着她的手,像个引导者带她探索自己的身体。
“你看,我的伤都好了。没留下痕迹。”他说。
从头到尾,他只字未提她去见露欺霜之事。也许是之前在山洞“无理取闹”过一次,不想惹人心烦。也许只是想让她把注意放在他身上。
恒兮收回了手。
“我困了。”她说。
困扰多日的疑惑就这样骤然解开,她心中却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好。”他唇角弯了弯,“想听我唱曲子吗?”
“不想。”
“好。”
是他吗?
不是吗?
明明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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