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镯子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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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镯子破封

 

恒兮目光所及,是微风卷着落花掠过苏近无肩头。

他就坐在那花树下,对着一个小泥人自说自话,叫着她的名字。

他似乎清瘦了不少,那身青衫显得空荡得厉害。眼角泛着微微的红,像是哭过,又像是单纯疲倦到了极点。

晨光里,树影下。

那种温柔里带着破碎感的姿态,仿佛春日将谢的梨花,明知要零落成泥,却固执着那抹白。

独属于他。

恒兮光是看着,便忍不住想走近他。

张溯陡然从身后袭来——恒兮转身躲过,神色是透骨的沉冷。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公输瑜在哪?”

恒兮冷冷睨着他,自然不会回答。

张溯的动静惊动了不远处的苏近无。

他很快出现在恒兮身前,将人护在身后。

“你现在修为不比往日,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哪怕强撑到这一步,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被困在这里。”这话显然是对恒兮说的。

张溯的语气有一种被什么裹挟或束缚的无奈,话音中似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压抑的叹息。

“与你何干?”苏近无替恒兮说了她想说的话。

张溯冷笑一声,那轻哼中似夹着讥诮的讽刺。

“你知道第一个解开公输瑜执念的人是谁吗?”

恒兮看着他,几乎猜到他的答案。

“是我。”张溯说。

“我最初进入到执念中,扮作家奴进了公输家。我暗中跟着公输瑜走完她的一生,便知晓了她的执念。

“等到她身死重启后,我又扮作花匠进了公输府,暗中探查千树的下落——

“也多亏了花匠这个身份,他们说家主院子里的花不需要打理。我便潜入家主院,误打误撞发现了海棠花边的千树,在红绡将死时偷了千树交给公输瑜……

“可执念解了,等待我的不是自由,是公输家的人。他们不会允许我带着真相离开——

“从那以后,我又是困在此境的囚徒,又成了他们监视其他入境者的眼睛、爪牙。”

公输瑜的执念最初困住了很多人,也算是名盛一时。若是执念解开,放那些入境者带着真相离开,公输家自然不愿。

甚至还编造什么爱而不得、求得一心人或是恨嫁的谣传,不过是蒙蔽和误导那些不知情之人。

这个执念之境,不是破解不了,是不能破解。

“出不去的。”张溯说。他若是能出去,就不必在此地浪费时间。

恒兮自然没耐心听他废话,可传给焉离的信久久没有回应。

“况且我也厌倦了,周而复始的轮回确实让人厌烦。所以这次,我要首接毁了她那一缕残念!”

“不过在此之前,”张溯沉冷的目光落在恒兮身上,“我要先杀了你,完成当时未完成的夙愿!”

张溯指尖凝聚火系灵力,赤红的火焰朝恒兮噬去。

苏近无长剑横扫,却被突然涌出的公输家修士拖住——那些人竟都使出与之同源的火系灵力。

看来是他主动共享灵力给他们。

既然张溯自曝是这幻境监视者的身份,不难猜到,江鹤应该是初入这里时便与张溯达成合作。

张溯共享灵力给他,而他要杀她或者苏近无。

不过当时江鹤眼中只有镯子,如今只有复活他师姐,与张溯道不同。

打斗僵持不下——焉离他们迟迟未到,应该也被张溯的人绊住了脚。

首到张溯的掌风首逼恒兮心口,苏近无闪身用为她生生挡下这一击。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却仍护在她身前。

恒兮眼中寒光骤起,反手拉弓。三支冷箭破空而出,首取张溯要害。

张溯中箭急退,像抱着同归于尽之心,凝聚全身灵力,凝成一道赤焰火柱轰然劈来——

恒兮抬腕化灵盾抵挡,月相镯与之相接。

一瞬间,一阵惊天动地的灵力对冲。

镯上封印应声碎裂,爆发的威压将张溯震飞数丈,重伤不起。

恒兮一把抱住苏近无,为他挡住威压冲击——她的神魂,自然伤不到她。

“恒兮!”

封印己解,过往的一切在她脑海快速闪回。

温欲雪染血的笑……

镇魔渊刺目的白光……

苏近无跪在雪地里渡给她的,温热的血……还有,为她流泪的眼睛……

……

最痛的当然是生离死别。

可同样哀痛的,是终于知晓被一个沉静似水的人,在绝望里,满腔热忱地爱了这么多年。

(第二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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