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焚心照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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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焚心照山河

 

炽白的火星骤然炸开时,沈昭月握着残片的右手腕猛地绷首!那道凝聚如针的赤色光束几乎是贴着她的指缝穿刺而过,在炭盆边缘溅起几点火星,却精准地在她掌心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剧痛与灼烧感瞬间席卷神经,她却连抽气的力气都没有——那道光束的温度实在太高,几乎将她掌心的血肉都烤得焦脆!

"啪嗒。"

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在残破的布衣领口晕开深色痕迹。沈昭月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侍卫方才的动作太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枚铜镜折射的火光,分明是冲着残片去的!

"你疯了?!"

她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几乎辨不出人声。残片被光束炙烤得发烫,血隐书的墨迹在高温下开始显现!暗红的字迹如同活物般在布片上游走,逐渐显露出完整的轮廓——

"太后血债,永昌陵藏。"

短短十个字,却如十柄利刃刺入心脏!永昌陵——那是先帝陵寝所在,太后常年礼佛之地!沈昭月浑身剧烈颤抖,掌心血肉焦糊的气味与残片上的墨香交织,眼前浮现出幼年时母亲抱着她躲在佛堂暗格里,听着宫人说起太后如何毒杀先帝的情景。

侍卫却恍若未闻,手腕再度翻转,铜镜折射的光束掠过残片边缘,将最后半句未显的字迹彻底点燃!"轰!"的一声,布片在高温下卷曲成灰,唯有那十个字如同淬血的烙印,深深烙进沈昭月的瞳孔。

"你到底是谁?!"

她终于看清侍卫腰间悬挂的令牌——那是一枚刻着"镇抚司"篆文的玄铁令,背面却刻着一个歪斜的"陆"字。记忆突然炸开!十年前逃亡途中,那个在乱葬岗用半块麦饼救她的小哥哥,腰间别着的正是这样的令牌!

"镇抚司陆明渊。"侍卫的声音沙哑低沉,"当年若不是沈姑娘赠我半块麦饼,我早己冻死在乱葬岗。"他突然单膝跪地,将腰间匕首双手奉上,"太后己知晓姑娘存活,这是当年姑娘交给我的火折子,她说...若有一日见到持此物之人..."

沈昭月颤抖着接过匕首,刀柄内侧刻着的"昭月"二字己被磨得发亮。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突然发现他曾是那样清秀的少年郎,如今眼尾却爬满风霜:"可是...太后囚禁永昌陵的消息,裴砚为何..."

"因为他也想找到太后。"陆明渊突然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寒光一闪,削落窗外飘落的雪花,"但裴砚想要的,是太后手中的《山河社稷图》。"

沈昭月瞳孔骤缩!《山河社稷图》——传说中记载着前朝龙脉的秘图,当年父亲临终前曾说这图被太后藏在永昌陵地宫。可裴砚身为首辅,为何要冒险参与这种夺宝?

"因为他不是裴砚。"陆明渊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剑尖挑开裴砚赐予的玄色官袍,露出里面绣着前朝图腾的里衣,"他是前朝三皇子,当今圣上的皇叔。"

沈昭月只觉天旋地转!裴砚精心布置的陷阱,原来是为了引出太后?可他为何要带自己入府?为何要让她发现残片?

"因为你需要活下去。"陆明渊突然将她拽到窗边,指着东方泛白的天空,"太后今夜要运走永昌陵的陪葬品,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沈昭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东边天际泛起诡异的血光,数十辆马车在禁军护卫下缓缓驶出宫门。最前面的马车装饰华贵,车顶用金线绣着狰狞的饕餮纹——那是太后才能享用的规格!

"你疯了?!"她一把抓住陆明渊的胳膊,"裴砚的人就在外面!"

"正因为裴砚的人在外面。"陆明渊抽出腰间信号箭,箭簇燃起幽蓝的火光,"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忠奸难辨。"

信号箭划破夜空,犹如一道流星坠入马车队伍。几乎是瞬间,禁军阵列大乱!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杀出,与禁军厮杀成一团。最惊人的变故发生在那辆金顶马车——车帘突然被劲风掀起,露出里面端坐的老妇人身影!她满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却握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正抵在驾车太监的咽喉!

"保护太后!"

禁军统领的怒吼声中,黑衣人首领突然扯下面巾——竟是裴砚贴身侍卫!他对着马车里的老妇人单膝跪地:"属下救驾来迟,请太后责罚!"

沈昭月只觉浑身血液凝固!那个老妇人...根本不是太后!真正的太后早在十年前就被她毒杀在冷宫!可此刻,那老妇人却以极其标准的宫廷礼仪,将匕首横在太监颈间:"本宫乏了,回宫。"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沈昭月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突然明白陆明渊为何要带她来此——真正的永昌陵秘宝,根本不在车上!

"他们在声东击西。"陆明渊拉起她就往东厢房跑,"真正的《山河社稷图》,被太后藏在..."

话音未落,整座裴府突然灯火通明!数百名黑衣人从地下密道涌出,将东厢房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手持骷髅面具,声音阴恻恻的:"陆明渊,交出火折子,留你全尸。"

沈昭月这才发现,自己掌心的火折子不知何时换了样式——原本刻着"昭月"二字的铜制火折,此刻竟变成纯银打造,折身上雕刻着前朝皇族的图腾!

"交出来!"黑衣人首领突然甩出淬毒暗器,陆明渊猛地将她推向窗口,自己却挡住致命一击!"快走!带着火折子去永昌陵!"

沈昭月跌坐在积水中,看着陆明渊被黑衣人围攻,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亲也是这般挡在她身前。雨水混着泪水流进焦黑的掌心,她突然将火折子按在焦黑的伤口上!

"滋——"

血肉烧焦的恶臭弥漫,但火折子上的图腾却越来越清晰!当最后一个图腾显现时,整座永昌陵的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照亮了沈昭月眼中熊熊燃烧的仇恨。

"永昌陵塌了..."陆明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浑身浴血,却笑着将匕首塞进她掌心,"记住,真正的忠臣...从来不需要墓碑。"

沈昭月握紧匕首,看着裴府方向腾起的冲天火光。她终于明白,这场权谋游戏里,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这片血海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刀刃。

晨光熹微时,她站在永昌陵废墟前,将染血的火折子埋进焦土。身后传来马蹄声,裴砚一身玄色官袍立于马上,目光如炬:"跟我回京。"

"回京?"她举起匕首,刀刃上映出自己布满伤痕的脸,"我要去的地方...是北疆。"

马蹄扬起漫天尘土,裴砚的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沈昭月最后望了一眼永昌陵的方向,转身走向风雪弥漫的北疆。那里有她未完成的复仇,也有等待她拯救的百姓。而京城里的权谋算计,终将与她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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