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的篮球场总是热闹的，尤其是在周末午后。
苏枕月抱着两瓶矿泉水站在看台边，阳光有点晃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着场上那个穿黑色球衣的身影——顾砚棠运球的动作不算花哨，却异常稳健，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起跳、投篮，篮球应声入网。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夏星在她旁边戳了戳胳膊：“啧啧，顾学神果然做什么都厉害，连打球都带着‘最优解’的范儿。”
苏枕月的脸颊有点烫，刚想说话，就见林今宇抱着篮球冲了过来，额头上全是汗，白色球衣湿了一大片，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一把抢过苏枕月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看得旁边几个女生小声尖叫。
“枕月，你可算来了！”林今宇抹了把脸，笑得像颗发光的小太阳，“刚才顾砚棠那球，是不是超帅？不过比起我还差了点，等下看我的绝杀！”
顾砚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条毛巾，径首走到苏枕月面前，把毛巾递了过去——不是给她擦汗，而是轻轻擦了擦她脸颊边的碎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太阳大，别晒伤了。”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带着点篮球场的热风，烫得苏枕月心尖发颤。
林今宇：“？” 他举着矿泉水瓶，“顾砚棠，你犯规啊！哪有打球中途撩妹的？”
顾砚棠没理他，只是从苏枕月手里拿过另一瓶没开封的水，拧开后递回去：“喝这个，他碰过的脏。”
林今宇：“……” 他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还是瓦数超高的那种。
下半场开始时，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林今宇像是憋着股劲，运球、突破、投篮，动作又快又猛，好几次差点撞到顾砚棠；而顾砚棠也一改之前的稳健，防守时步步紧逼，两人在球场上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看得场下的人都懵了。
“他们俩今天怎么了？”夏星扯了扯苏枕月的袖子，“平时打球虽然也吵，但没这么……剑拔弩张啊。”
苏枕月也看出来了。林今宇投进一个三分球后，特意朝看台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顾砚棠在抢篮板时，几乎是用身体把林今宇撞开，落地时还冷冷地说了句：“犯规。”
场边的裁判吹了哨，示意顾砚棠防守犯规。林今宇走到他面前，两人身高差不多，对视时像两只对峙的狮子。
“顾砚棠，你故意的吧？”林今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咬牙切齿，“打球就打球，别总想着耍花样。”
“我只是在赢球。”顾砚棠的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锋芒，“不像某些人，赢不了球，就想赢别的。”
苏枕月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林今宇对自己的心意，也知道他和顾砚棠是室友，可没想到……
就在两人快要吵起来时，裁判走过来分开了他们。林今宇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拍了拍顾砚棠的肩膀：“行，算你狠。不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晚上我请客，就当……庆祝你们俩‘好事将近’。”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点含糊，却足够在场的人听清。苏枕月的脸颊瞬间爆红，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没看到林今宇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比赛结束后，顾砚棠赢了。他走到看台边，额头上的汗滴落在锁骨上，黑色球衣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平时穿白衬衫的清冷模样判若两人。
“累了吧？”他递给苏枕月一瓶新的水，“我送你回宿舍。”
“嗯。”苏枕月接过水，目光却看向被队友围住的林今宇，他正笑着和大家打闹，好像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梧桐叶落在两人脚边。顾砚棠突然开口：“林今宇他……”
“我知道。”苏枕月打断他，声音轻轻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只是她心里的位置，己经被另一个人占满了。
顾砚棠看着她，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说：“我会处理好的。”
他的眼神很坚定，像在承诺一件重要的事。苏枕月点点头，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她不想因为自己，让两个好朋友闹僵。
快到宿舍楼下时，夏星突然发来微信：【林今宇刚才在篮球场说，要去报建筑系的选修课！说是想“跨界学习”，你说他是不是想搞事情？】
苏枕月愣住了，抬头看向顾砚棠，他的手机也亮了一下，大概是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顾砚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字，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建筑系的课很难，他会挂科的。】
苏枕月：“……”
她好像己经预见到，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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