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卯时三刻,我站在州府档案库前,鼻尖还萦绕着昨夜那缕焦糊味。
李七裹着晨雾跑来,发梢沾着露水:“大人,那户部使者昨夜寅时就溜了,悦来客栈的伙计说他塞了块碎银,连铺盖都没卷。”他从怀里掏出团皱巴巴的纸,“倒是在废纸篓里翻到这个,像是盐引的残片。”
我接过残片,指腹蹭过被茶水洇湿的墨痕——“广源”二字还剩半拉“厂”字头,编号末尾的“793”倒是清晰。
系统面板突然发烫,【智略】属性条闪过金光,耳畔响起机械音:“【信息溯源】激活,当前智略52,可追踪碎片信息脉络。”
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影图,残片上的墨迹像活了似的游走。
我盯着那团光晕,看着盐引从户部批文开始,经州府盐课司、广源盐行分号、漕运码头,最后钻进个黑黢黢的窟窿——终点标注着“谢万金”三个血字。
“李七,去把阿满叫来。”我捏紧残片,指节发白,“码头的盐货进出,这小子比老船工还门清。”
午时的漕运码头飘着咸鱼味,阿满缩在草垛后,破褂子肩头沾着鱼鳞。
“大人……”他喉咙发紧,“广源盐行最近夜里总搬货,用苫布盖得严严实实,走的是内河支流,不走官船航道。”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我听老艄公说,他们往船舱底下塞石头,船吃水却深得反常——”
“好小子。”我拍他肩膀,系统提示【人脉】+3的轻响在脑海炸开。
转头对王铁山道:“今夜起,你带三班衙役在支流口蹲守,别打草惊蛇。”王铁山按刀点头,刀柄上的红缨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傍晚回幕僚院,檐角铜铃正响。
周怀瑾的枣红马拴在槐树下,鞍鞯上绣着范阳卢氏的云纹。
他倚着门框,手里转着枚翡翠扳指,见我过来,笑得像春冰融水:“陈兄这两日脚不沾地,倒让兄弟替你捏把汗——”
“通判大人这是来探病?”我解下腰间银鱼符,“刺史大人昨日刚批了调令,命我清查盐引账册。”说着把公文拍在案上,封皮上“盐务司”三个大字烫得人眼疼。
周怀瑾的手指在翡翠上掐出白印,扫过公文末尾的朱红大印,突然轻笑:“陈兄倒是会挑时候。”他转身时,玄色官服扫过案角,带翻了茶盏,深褐色茶渍在调令上晕开,像团化不开的墨。
次日巳时,刺史书房的沉水香烧得正浓。
赵廷岳捏着茶盏,指节泛白:“京中有人递了帖子,说你查盐务查得太狠。”他突然把茶盏重重一放,茶水溅在“忠慎勤”的牌匾上,“可我前日翻了盐税账,去年比前年少了三成——”
“大人给十日。”我单膝点地,“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砚自请去职。”
赵廷岳盯着我,目光像刀在身上刮。
半晌,他从袖中摸出枚虎符:“夜里巡逻队归你调遣。”虎符上的铜锈蹭在掌心,凉得刺骨。
三日后子时,州府盐仓外的槐树上,我和李文昭缩在枝桠间。
他攥着伪造的盐引账本,声音发颤:“这空仓计……要是走漏风声——”
“走漏不了。”我望着月光下的空仓,仓门虚掩,里面堆着半人高的草垛,“柳九娘要是能忍得住,谢万金就不是盐市阎王了。”
更夫敲过三更,江风卷着咸味涌来。
远处传来木板吱呀声,二十几个黑影从芦苇荡里钻出来,为首的女子裹着黑斗篷,露出的半张脸涂着脂粉,正是柳九娘。
她摸出火折子,照亮仓门上的封条——那是我让人仿造的盐课司官印。
“动手!”我低喝一声。
王铁山的铜锣在夜空中炸响,火把如星辰坠地,衙役们从草垛后、房梁上、盐仓两侧涌出。
柳九娘的刀刚出鞘,就被王铁山一棍子砸在腕上,刀当啷落地。
“搜!”我跳上石墩,月光照得人眼睛发疼。
衙役们掀开草垛,露出底下码得整整齐齐的盐引——三千张,每张都盖着广源盐行的暗印。
系统提示音几乎要震破耳膜:“【狠辣】+5,完成任务‘截获盐引三千张’。”我望着柳九娘被反剪双手,她抬头看我,嘴角勾起个笑,胭脂在月光下像道血痕。
西更天,露水打湿了官靴。
王铁山押着柳九娘往大牢走,她的锁链拖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响。
经过我身边时,她突然开口:“陈大人好手段——”声音甜得发腻,“可大牢的墙,未必关得住谢老爷的人。”
我摸了摸腰间短刀,刀鞘上的铜饰还带着体温。
远处传来大牢的门闩声,“咔嗒”一声,像块石头沉进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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