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废土的晚风卷起满地碎玻璃。
苏小满站在二楼窗户边，扯着嗓子喊：“刘秃头！你左脚军靴垫了三厘米增高吧？刚才踹门那下，右脚跟都磨出洞了！”
“小贱人！老子扒了你的皮——”刘老虎的脸涨成猪肝色，抄起霰弹枪就往楼上冲。
陈快递在另一侧的巷口扔了串铁盆，哐当声惊得掠夺者们一窝蜂追过去。
陆野猫着腰钻进卡车底，用铁棍撬开后车厢的锁——压缩饼干的包装纸在月光下泛着白，还有几箱封条都没拆的盐巴。
“得手了！”他冲二楼比了个手势。
苏小满转身就跑，高跟鞋在楼梯上敲出急鼓点。
等刘老虎踹开二楼门时，只看见飘着的窗帘和窗台上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
“追！给老子追——”
三个人影在废弃的商业街里穿梭，陆野背着半麻袋物资，陈快递举着从卡车里顺的手电筒照路。
苏小满边跑边把盐巴往空间里塞，突然撞进一堵温热的胸膛。
“慢着。”陆野的声音陡然沉了，“听见没？”
陈快递抽了抽鼻子：“血腥味？不对，比丧尸的腐臭还冲……”
三人停在巷口。
月光照不进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苏小满摸出空间里的匕首，借着陈快递的手电光，看清了墙角的东西——那是团灰黑色的肉块，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正顺着墙缝往外爬，每动一下就掉下几块带黏液的碎肉。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陈快递的手电差点掉地上。
陆野把苏小满往身后一挡，铁棍在掌心转了个花：“新变种？”
那团肉块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分裂出三条触须朝他们甩来。
苏小满的匕首精准扎中其中一条，却只溅出绿色的脓水。
更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像是有更多这样的东西，正顺着下水道的裂缝钻出来。
“跑！”陆野抄起苏小满的腰就往反方向冲，陈快递跟着撒腿狂奔。
身后的尖叫越来越近，苏小满回头的瞬间，看见其中一团肉块裂开嘴，露出满嘴倒刺的獠牙。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三公里外的废弃实验室里，一盏红灯正疯狂闪烁。
监控屏幕上，无数黑点正以巷口为中心，呈放射状向西周扩散。
而在更远的地下，某个被金属封死的密室里，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脆响。
巷子里的风裹着腐臭的黏液味往人喉咙里钻，苏小满被陆野扛在肩上，后脑勺磕着他硬邦邦的肩胛骨，疼得首抽气："陆野你属狗的？跑起来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这位姐，"陆野单手攥着铁棍，另一只手扣紧她腰窝，喉结在夜色里滚动，"您老要是嫌慢，要不下来自己跑？"
"得得得，我谢谢您老的霸王龙式搬运。"
苏小满扒着他后衣领，瞥见后方追来的肉块又裂开两条触须，绿脓溅在墙上滋滋冒青烟，
"陈快递！你手电筒照照那些玩意儿眼睛！"
被唤作陈快递的男人正举着改装过的强光手电狂跑，闻言手腕一翻，刺白的光柱精准扫过最近的肉块。
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果然缩成针尖大小，肉块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尖叫，触须软绵绵垂了下去。
"我就说这破手电没白改！"陈快递得意得差点绊到自己的脚，
"闭嘴！"苏小满和陆野异口同声。
话音未落，又一团肉块从头顶的通风管"啪嗒"砸下来。
陆野猛一矮身，苏小满的马尾辫擦着肉块表面的黏液扫过，黏糊糊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反手从空间摸出把三棱刮刀，对着肉块的"眼睛"就是一下——这次没扎中，刮刀戳进肉块软趴趴的身体里，像捅进没蒸熟的发糕。
"靠！这玩意儿防御值点满了？就是姐，我早就想问了，你是异能者吗？怎么随时能掏出东西！"
苏小满眼睛一转，上一世确实有异能者，她的空间刚好伪装成异能更安全。
“对，种植系和空间系！”
陈快递也就是好奇问问，没在意，抄起路边捡的钢筋，照着肉块腰部（如果能算腰部的话）猛砸，
"之前打变异鼠还能捅个对穿，这什么鬼东西？"
苏小满突然顿住。
她注意到那些肉块虽然追得凶，但每次转向都要停顿半秒——刚才陈快递的手电光扫过它们时，停顿时间更长。
再看被刮刀戳中的肉块，裂开的伤口里渗出的绿脓正散发出刺鼻的腥臊味，而其他肉块经过时，触须明显在空气中乱颤，像狗闻见了同类的气味。
"它们视力不好！"苏小满突然拍陆野后背，"主要靠嗅觉追踪！"
"怎么说？"陆野拐进死胡同，后背抵着生锈的铁皮门，铁棍在掌心转了个花。
"刚才我扎它那下，绿脓味道这么冲，其他肉块都往这边凑。"
苏小满快速翻空间，指尖掠过花椒、八角、桂皮的玻璃罐——这些是她上次在老超市"零元购"时顺的，当时陆野还笑她末世了还惦记着做饭。
"嗅觉灵敏的生物最怕强烈气味！"
她"唰"地扯开三个香料罐，混着花椒麻香、八角辛甜、桂皮醇厚的味道"轰"地炸开。
原本挤在胡同口的肉块们突然集体顿住，触须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僵在半空。
为首的肉块抖了抖，居然调转方向，朝相反的巷子爬去——那里飘来腐鼠和污水的气味，比香料好闻多了？
"我去！苏姐你这是降维打击啊！"
陈快递抄起钢筋就冲上去，照着肉块软趴趴的身体猛敲，
"这味儿比我老家腌了三年的臭鳜鱼还冲！"
陆野低笑一声，铁棍抡成风："小算盘打得挺响，早囤着这些货呢？"
苏小满把最后半罐山胡椒面扬出去，呛得自己首咳嗽："末世生存三件套——物资、脑子、缺德。"
她踢开脚边的碎砖，"陆队，打弱点！它们分裂的时候最软！"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肉块"滋啦"一声裂成两半。
陆野的铁棍精准捅进分裂处，绿脓溅了他半条胳膊，他皱着眉甩了甩："这玩意儿跟豆腐渣似的，早说啊。"
"我这不是刚发现嘛！"
苏小满弯腰捡起块碎砖，照着另一个肉块的"眼睛"砸过去，
"陈快递！别光敲，往分裂缝里捅！"
三人配合逐渐默契。
陆野负责正面压制，铁棍专挑肉块分裂时的薄弱处；陈快递举着手电当探照灯，强光扫过的地方肉块行动迟缓；苏小满则像移动香料库，花椒八角桂皮轮着撒，把胡同里的气味搅成一锅乱炖。
原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危机，竟被这三个人用"厨房武器"撕开了缺口。
"嗷——"
一声粗哑的嘶吼突然从胡同口传来。
众人抬头，就见刘掠夺者首领攥着把生锈的砍刀挤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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