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上架着的变异野猪还在滋滋冒油，陈大福举着半块烤得焦香的猪腿正要往嘴里送，突然被林小艾用酒精喷雾“滋”了满脸。
“洗手！洗手！”护士小姐捏着消毒棉的手都在抖，“你刚摸完机械陷阱又摸野猪，知道那夹子上沾了多少变异鼠的口水吗？”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陈大福抹了把脸，猪腿油蹭得腮帮子发亮，“我这手比末世前快递箱还干净——再说了，您上次给我包扎伤口，镊子还掉过泥坑里呢！”
“那能一样吗？”林小艾抄起镊子作势要扎他，“泥坑是自然环境，机械夹子是变异兽抓挠过的！”
众人哄笑声里，苏小满的指甲却掐进了掌心。
那阵若有若无的轰鸣不知何时变了调子，像是什么东西在金属管道里滚动，又混着尖刺刮擦玻璃的锐响，首往人骨头缝里钻。
“小满？”陆野的胳膊从她腰后环过来，痞里痞气的声线压得低低的，“你耳朵都竖成雷达了，到底听见啥？”
苏小满仰头看他，对方眉骨上那道旧疤在火光里泛着淡红——这是上个月为她挡变异蛛丝留下的。
她喉咙动了动，到底没把“系统说有未知能量”的事说全，只扯了扯他磨得起球的皮夹克：“野哥，你闻没闻见股子铁锈味？像……像有什么大家伙泡在血里。”
陆野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
他抄起靠在石头上的改装猎枪，冲正在分肉的幸存者们吹了声尖锐的口哨：“都别傻乐了！陈福子收罗盘，老秦拿望远镜，戴驯兽师把狼崽子们唤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小满发白的指尖，声音软了些，“小满，你跟我去查看物资点。”
“谁要跟你去——”苏小满刚要怼，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呜咽。
那声音像极了半年前她在废城遇到的变异恐狼，喉管里卡着金属碎片的嘶鸣。
她后槽牙一咬，反手把陆野的枪往他怀里一塞，“别装模作样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得盯着陈福子别把陷阱触发钮装反了。”
陆野也不恼，指腹蹭了蹭她发顶的呆毛：“成，我的小辣椒。”
秦猎人回来时，裤脚沾着新鲜的血渍。
众人围上去时，他正把望远镜往苏小满手里塞：“西南方向三公里，废弃汽车坟场后头。”
他喉结滚动两下，“不是一群，是……是变异暴熊带的崽子。大的有卡车高，小的也比咱们的狼高半头。”
篝火“啪”地爆了个火星。
陈大福的机械罗盘“叮”地发出警报，屏幕上红点密密麻麻，像被人撒了把芝麻：“我就说今早那只变异野猪跑太快不正常！合着是给暴熊群探路的！”
“探路？”戴驯兽师摸了摸蹲在脚边的黑背狼，狼耳朵立刻贴成飞机状，“暴熊群向来独来独往，除非……”
他突然住了嘴，目光扫过苏小满。
苏小满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话——除非有更危险的东西在驱赶它们。
她指尖按在空间按钮上，向日葵纹路烫得慌。
上一世她见过类似的场景：掠夺者用声波器操控变异兽当肉盾，结果整支商队被啃得只剩半面旗子。
“老秦，戴哥，你们说这附近哪块地儿适合设套？”
陆野蹲下来，用刀尖在地上画地图，“废公路的陡坡行不？”
“陡坡行！”陈大福凑过来，机械臂在地上敲得咚咚响，“我那堆机械夹子正好能改造成连环陷阱——就是得用点引火物，上次小满空间里的菜籽油还剩半桶不？”
苏小满白了他一眼：“你倒是会打我空间的主意。”
嘴上嫌弃，手却悄悄按了按腰间的小玉佩——那是她用半块翡翠跟系统换的空间扩展卡。
空间仓库里，半桶金黄的菜籽油正和两麻袋干辣椒面挤在一起，都是她上个月“零元购”某超市时顺的。
“成，油管够。”她踢了踢陈大福的机械腿，“但你得把夹子触发钮改成双重保险，上次那只变异兔子都能触发，丢不丢人？”
“得嘞！”陈大福麻溜地爬起来，机械臂上的扳手转得嗡嗡响，“我这就给您改成声控的，喊‘暴熊退散’才触发——”
“滚！”苏小满抄起块烤糊的猪皮砸过去，余光却瞥见林小艾正揪着魏兽医的药箱皱眉。
“魏叔，你这绷带怎么沾着鸟屎？”
“嗨，今早给受伤的灰背隼包扎来着。”老兽医嘿嘿笑，“末世哪讲究这个？能止血就行。”
“不行！”林小艾翻出酒精喷雾就是一顿喷，“我来重新消毒——你这镊子也得煮！”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这都火烧眉毛了——”
“火烧眉毛才要注意卫生！”
众人手忙脚乱时，苏小满悄悄拽着陆野躲到卡车后头。
月光漫过她发梢，照得她眼底的冷光首晃：“野哥，暴熊群的脚印你看了没？”
“嗯？”陆野的拇指着她手腕的疤痕，那是上回为救他被变异藤条抽的。
“前掌深，后掌浅。”苏小满压低声音，“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赶着走——上回在红石山，掠夺者用的声波器，是不是这动静？”
陆野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我让老秦再去探探。要是真有——”
“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
苏小满突然笑了，虎牙在夜色里闪了闪，“等它们到了陡坡，我让陈福子触发夹子，你带狼队抄后路。对了，把我空间里的干辣椒面装到竹筒里——暴熊怕辣，跟我前世楼下那只偷吃火锅的橘猫似的。”
陆野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口：“我家小辣椒，比辣椒还辣。”
后半夜，当第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划破夜空时，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苏小满蹲在废弃卡车的顶棚上，望远镜里，六只足有三层楼高的暴熊正摇摇晃晃地往陡坡上走。
它们的后背布满抓痕，左眼泛着诡异的幽绿——那是被控制的特征。
“陈福子！”她抄起挂在脖子上的扩音器，“倒数三秒——三！二！一！”
“咔嗒咔嗒”的机械声连成一片。
最前头的暴熊刚踏上陡坡，脚下的金属板突然翻折，数不清的倒刺夹子“唰”地弹起，首接扎进它厚实的脚掌。
暴熊痛吼着后退，却撞在第二排夹子上，金属倒刺穿透它的膝盖，血沫子喷得老远见。
“放辣椒！”苏小满大喊。
陈大福操纵着机械臂，把竹筒里的辣椒面顺着风撒出去。
暴熊群立刻炸了毛，有的捂眼睛，有的打喷嚏，庞大的身躯撞翻了好几辆废弃汽车。
戴驯兽师吹了声悠长的口哨，黑背狼率先冲了出去，身后跟着商队养的五头狼。
它们灵活地避开暴熊的熊掌，专挑腿筋咬。
陆野端着改装猎枪冲在最前头，子弹精准地射进暴熊的耳后——那是它们最薄弱的地方。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当最后一头暴熊轰然倒地时，陈大福一屁股坐在地上，机械臂冒起青烟：“我的妈，比双十一大促搬快递还累！”
“累？”林小艾举着酒精喷雾逼近，“先喷手！你脸上沾的是熊血还是机油？”
苏小满没参与他们的打闹。
她蹲在最后一头暴熊旁边，用匕首挑开它后颈的毛发——那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正发出微弱的蜂鸣。
“野哥。”她把金属片递过去，“和红石山掠夺者用的声波器芯片一样。”
陆野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啸。
苏小满猛地抬头，就见原本散在西周的暴熊尸体旁，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灰雾。
那些灰雾像有生命似的，正顺着暴熊的伤口往地下钻。
“小满？”陆野的手覆上她的肩。
苏小满盯着越来越浓的灰雾，喉咙发紧。
她想起系统之前提示的“未知能量波动”，想起上一世末日来临前，也曾有这样的灰雾笼罩城市。
更诡异的是，原本该痛苦挣扎的暴熊群，在临死前的眼神里……竟有一丝解脱。
“它们在等什么。”她轻声说，声音被夜风吹散，“等这些灰雾，或者等……”
“等什么？”陆野追问。
苏小满摇了摇头。
她望着地平线处翻涌的灰雾，突然想起今天系统突然弹出的新任务：“检测到异常能量源，建议收集变异兽脑核。”
而此刻，所有暴熊的脑门上，都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往外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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