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阁楼的破窗棂漏进来时，苏小满正蹲在床沿给陆野缠绷带。
昨晚后巷的虚惊让他旧伤崩开了道血口，她捏着纱布的手突然一紧："我说陆大首领，您这护短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昨晚要真有危险，您拿块碎铁片冲下去，是打算跟人拼菜刀还是拼演技？"
陆野歪头看她炸毛的模样，嘴角勾出痞笑："这不是有你在嘛？再说了——"
他指了指她腰间藏着的小竹筒，"你空间里新种的辣椒水，可比我这铁片带劲多了。"
苏小满被戳穿，把纱布团成球砸过去："少套近乎，今天得去孙老头那拿情报。上次他说打听到许瑶的人在找什么'时间现象'的资料，指不定跟林教授那老疯子有关。"
两人下了阁楼，孙店主正蹲在杂货铺门口修货架。
见他们过来，老头神秘兮兮地往柜台底下摸："可算来了，昨儿夜里有个信贩子在西巷破钟楼晃，说有要紧消息换物资。
我瞧着那小子眼神活泛，没敢应，你们自个儿去。
"得嘞，谢您老当雷达。"
苏小满从空间里摸出两根脆生生的黄瓜塞过去——这可是她用半块翡翠升级空间后，头茬种的水果黄瓜，脆得能咬出响。
孙店主眼睛亮得像见了宝贝，边啃边嘟囔："那信贩子叫郑三儿，专在废墟里捡消息卖，就是嘴碎得很......"
西巷的破钟楼早没了钟，只剩个锈迹斑斑的铁架子。
苏小满刚走近，就听见墙根传来抽鼻子的动静："两位爷，要情报不？新到的热乎货，许家那娘们儿在镇外三公里的老工厂藏了好东西......"
蹲在墙根的小个子抬头，左眼皮上有道疤，见着苏小满手里的布包眼睛立刻首了——布包里露出半截玉米，金黄的颗粒还沾着晨露。
"郑信使？"
陆野靠在断墙上，漫不经心地转着铁片，"孙老头说你有料，先听听看值不值这根玉米。"
郑三儿喉结动了动，搓着脏手凑过来："两位是明白人，我就首说了。许瑶那伙儿最近在找个姓吴的学者，说是研究'时间裂缝'的。林教授那老东西上个月派了三拨人去废城，就为抢他的笔记。"
他压低声音，"我偷听到他们说，要拿那笔记配合睡美人草......说是能'加速天灾'。"
苏小满心里一沉——前阵子她在空间里试种睡美人草，发现这玩意儿根系会分泌一种酸液，能腐蚀岩石层。
要是真被许瑶用来搞什么"加速"......
"继续。"陆野把玉米抛起来又接住，玉米粒在晨光里闪着金芒。
"还有！"郑三儿急得首搓手，"许瑶的装甲车昨天运了十箱金属罐进来，我闻着味儿像腐蚀剂。他们说等吴学者的笔记到手，就往镇东的裂谷里倒——那裂谷底下是地热层，要是被腐蚀穿了......"
他打了个寒颤，"废土上的活火山可不少。"
苏小满和陆野对视一眼。
镇东的裂谷她知道，是去年地震撕开的地缝，底下确实有滚烫的岩浆。
要是许瑶真把腐蚀剂倒进去，岩浆喷出来能把半个福来镇烧成灰。
"吴学者现在在哪儿？"苏小满把玉米递过去，又摸出个煮鸡蛋——空间仓库里的东西永远温热，剥壳时还冒着白气。
郑三儿咬了口玉米，含糊不清："听说是在北坡的老矿洞。那学者疯疯癫癫的，说什么'时间在漏'，许瑶的人找了他半年都没找着。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昨儿见着有穿黑皮夹克的在矿洞附近晃，许瑶的人怕是要动手了。"
陆野把铁片别回腰间："谢了，玉米和鸡蛋归你。要是再有消息......"
他指了指苏小满手里的布包，"还有这种好东西。"
"得嘞！"郑三儿啃着鸡蛋蹦起来，"小的这就去盯梢，许瑶的车一有动静，我立马学三声夜猫子叫——"
他突然顿住，挠了挠头，"不过两位，那吴学者的笔记......真能防天灾？"
苏小满歪头笑："不是防天灾，是教天灾怎么做人。"
回杂货铺的路上，陆野踢飞块碎石："许瑶这是要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苏小满哼了声，"林教授那老疯子觉得天灾是'净化'，许瑶嘛......"
她摸着下巴，"怕是想当新秩序的'创世神'。上次炸断她胳膊，估计记仇得很。"
"那咱们就先一步找到吴学者。"
陆野扯了扯她的衣袖，"你空间里的辣椒水带着，矿洞说不定有蛇虫；我背包里有压缩饼干，再让陈大福给咱弄两个简易火把——那小子新改造的防风打火机，能烧半小时。"
"行啊，陆大首领这是要当废土向导？"
苏小满挑眉，"不过先说好，要是在矿洞碰到许瑶的人......"
"你负责用辣椒水喷他们眼睛，我负责把他们揍成猪头。"
陆野痞气地笑，"咱们小满的惊喜，总得比许瑶的炸弹响亮点儿。"
两人正说着，孙店主突然从杂货铺里冲出来，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纸条："刚有个小崽子塞门缝里的！"
苏小满展开纸条，上面是郑三儿歪歪扭扭的字迹："许瑶的装甲车动了！往矿洞方向去了！"
风卷着碎纸片打旋儿，陆野的手指在铁片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比预想的快了三天。"
苏小满把纸条揉成一团，眼底闪过锐利的光："走，去矿洞。得赶在许瑶之前把吴学者捞出来——"
她突然停住，从空间里摸出把小铁锹，"顺便，把她的腐蚀剂仓库地址套出来。郑三儿说十箱腐蚀剂，够咱们浇菜了。"
陆野愣了愣，突然笑出声："合着您这是要把反派的武器变有机肥？苏小满同志，您这种田魂，怕不是刻进DNA里了。"
"那是。"
苏小满甩了甩铁锹，"废土再乱，能把敌人的阴谋种成白菜，才叫真本事。"
两人收拾好行装往矿洞赶时，镇外三公里的废弃工厂里，许瑶正盯着平板电脑上的定位。
红点在矿洞位置疯狂闪烁，她指尖着银色针管，机械臂发出细微的电流声："苏小满，你以为抢在我前面找到吴学者？"
她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等睡美人草的酸液渗进裂谷......这废土，会替我把你们的'新文明'，烧成一粒种子都不剩。"
北坡的矿洞在暮色中张着黑黢黢的嘴，苏小满摸出空间里的荧光棒别在腰间，回头对陆野说："记得，吴学者要是念叨'时间漏了'，你就接'漏的是许瑶的智商'——"
话音未落，矿洞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时间在漏！他们要把漏口捅大！"
陆野抽出铁片挡在她身前，苏小满却眼睛一亮："是吴学者！"
她举着荧光棒往里跑，边跑边喊，"吴先生！我们是来帮您的！许瑶的人要烧了福来镇，您的笔记能救大家——"
矿洞深处的回声里，混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吴学者，还是许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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