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掀起陆野的外套下摆，她听见自己轻声说：“要是它真闹起来......”
“我帮你兜着。”陆野打断她，指腹蹭过她冰凉的手背，“毕竟......”他突然笑，“我还等着吃你空间种的草莓呢。”
苏小满翻了个白眼，可耳尖红得能滴血。
她低头往巷口走，没注意到脚边的碎玻璃里，有片闪着紫光的鳞片——和青铜面具骨杖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晚风卷着杨絮掠过两人头顶，暗红水珠落得更密了。
苏小满的空间里，最后一罐腌萝卜“砰”地炸开，酸脆的汁水混着某种诡异的紫光，渗入了方寸之地的土壤。
废土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巷口时，苏小满正踮脚去够墙根那丛野薄荷。
"小心！"
陆野的低喝混着破空声炸响。
她后颈一紧，整个人被拽进温热的胸膛，接着是天旋地转——半块烧焦的钢筋混凝土块"轰"地砸在方才她站的位置，碎石子溅起来，有粒擦过陆野手背，立刻沁出血珠。
"靠，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儿乱扔板砖？"
苏小满扒着陆野的衣领抬头，却见远处空地腾起紫色雾霭，雾里有银芒闪烁，像极了她空间木架下那截残片的光。
话音未落，雾霭突然炸开。
两人被气浪掀得踉跄，苏小满本能揪住陆野的皮夹克，指甲几乎要抠进他肩膀。
等稳住身形时，她发现自己整个人挂在陆野身上，双腿还圈着他腰——活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英雄救美"名场面。
"苏小姐这是...怕到腿软？"
陆野喉结动了动，耳尖红得比她还快，偏要装出吊儿郎当的笑，"早说啊，小爷我扛你走就是。"
"放我下来！"
苏小满拍他后背，嘴上凶巴巴的，手却悄悄攥紧他衣角，"谁腿软了？刚才那波气浪至少三级，你当是逛菜市场呢？"
话没说完，指尖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她猛地低头——左手无名指的银戒正发烫，空间里的震动比昨晚更剧烈了。
竹编的菜篮在半空乱飞，刚腌好的糖蒜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最宝贝的那盆草莓苗被掀翻，嫩绿的叶子打着旋儿往下掉。
"空间...空间要塌了？"她声音发颤。
前世她也有个小空间，她能在末世活过五年，全靠这个能种粮能存物的方寸空间。
要是没了它，以后这废土上，连口干净水都喝不上。
陆野察觉到她的异样，反手握住她发烫的手。
他掌心的薄茧蹭过她指节，像块带着体温的砂纸："别急，先深呼吸。"
说着把她拽到墙根，背对着可能的袭击方向，"我昨晚就觉得那青铜面具不对劲儿，现在看来，那玩意儿八成和你空间有关。"
苏小满咬着唇点头。
空间里的震动突然加剧，她眼前闪过木架下那截银色残片——昨晚她以为是蜜饯罐压出来的痕迹，现在再看，那些纹路分明和方才雾霭里的银芒同个走势。
"系统提示！"熟悉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外来能量干扰，当前空间稳定度87%，低于90%将无法储存易腐物品。"
"87%？"苏小满倒抽冷气，"昨天还是99%呢！"
陆野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没点，只盯着她发沉的脸色："需要我做什么？砸了那面具？拆了那雾霭？"
"你先别当移动沙包。"苏小满深吸一口气，从裤兜摸出包湿巾——末世物资里最金贵的东西，她却用来擦陆野手背上的血，"先处理伤口。"
"嘶——"陆野抽了抽手，"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闭嘴。"苏小满拍开他的手，"我空间要是塌了，第一个拿你当储备粮。"
嘴上这么说，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玻璃，"方才那波气浪，你是不是用后背挡了大部分？"
陆野没接话，只盯着她低垂的眼睫。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发梢沾着他皮夹克上的绒毛，像株在风里摇晃的狗尾巴草。
"叮——"
手机震动打断了这片刻的安静。
苏小满一看来电显示，立刻按下接听键："赵师傅！"
"苏小姐啊，"
电话那头传来油锅里滋啦滋啦的响，
"您要的佛跳墙我多煨了两小时，还有那坛醉鸡，用的是您给的野山椒，这会儿香得后厨师傅首咽口水。"
"再加五份！"
苏小满扫了眼空间里东倒西歪的菜篮，
"对，就是上次那道樱桃肉，要带核的，我那朋友嘴刁得很，说去核的没灵魂。"
"得嘞！"赵厨师的大嗓门震得手机嗡嗡响，"不过苏小姐，您这朋友是开饭庄的吧？上回要了二十份叫花鸡，这回又加量...该不会是..."
"赵师傅！"苏小满提高声调，
"我朋友是...是美食测评博主！对，专门给新开的饭庄写点评的！"
她用口型对陆野比"救我"，陆野憋着笑点头。
"测评博主好啊！"赵厨师显然信了，"等您朋友来了，让他尝尝我新研究的特供版松鼠桂鱼——用的是您给的小番茄，酸甜口的，保准开胃！"
挂了电话，苏小满长出一口气。
陆野晃了晃她手机："刚才那借口，比你空间里的烂番茄还牵强。"
"那不然怎么说？"苏小满翻他白眼，"总不能说'我要把这些菜囤进能时间静止的神秘空间，防止末世断粮'？赵师傅听了能把我当神经病绑去研究所。"
陆野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她发顶："所以你只肯告诉我？"
"谁...谁告诉你了！"苏小满猛地后退，后脑勺撞在砖墙上，"我那是...那是怕你手贱乱碰我戒指！"
陆野低笑出声，伸手揉乱她头发："行，小爷我当哑巴。"
他转身检查巷口，皮靴踢飞块碎石，"你弄你的空间，我守着。要是再敢来什么妖魔鬼怪——"
他活动了下指节，指缝里闪过道冷光，竟是藏了把改造过的军刀，"老子砍了他的青铜面具当菜板。"
苏小满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的风没那么冷了。
她低头凝视戒指，意识沉入空间——满地狼藉的方寸之地里，那截银色残片正缓缓浮起，表面流转着和之前紫雾一样的纹路。
"系统，能分析这玩意儿吗？"她在心里默念。
"检测到未知能量体，建议使用空间能量覆盖。"机械音响起，"当前空间能量剩余65%，覆盖需消耗40%。"
"覆盖！"苏小满咬牙，"大不了这月不升级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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