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满被撞进断墙根时，后脑勺磕在半块雕花砖上，眼前顿时炸开一片金星。
陆野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像座山，却比任何软垫都让人安心——至少这混蛋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操。"陆野闷哼一声，撑起上半身，喉结擦过她发顶，"小没良心的，撞上来时还知道往我怀里钻，平时骂我倒挺利索。"
苏小满被他压得肋骨生疼，偏生还要嘴硬："谁钻你怀里了？分明是你像块狗皮膏药黏上来。"
话没说完就呛了口血沫，咳得眼眶发红。
陆野的手瞬间收紧，指腹抹过她唇角的血，嗓音陡然发哑："别说话。"
他半跪起身，背对着许瑶的方向，宽肩像道铁闸，把所有危险都挡在身后。
那边许瑶的笑声像刮过金属的指甲，刺耳得让人牙酸："苏小满，你不是最会装模作样吗？现在怎么不骂我是菟丝花了？"
她胸口的蓝光己经浸透衣襟，整个人像盏快烧穿的灯泡，"你总说我靠男人，可你呢？还不是要躲在陆野身后？"
苏小满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瑶瑶啊，你这逻辑有问题。"
她故意拖长音调，"我骂你菟丝花，是因为你明明能自己扎根，偏要攀着别人茎秆；我躲陆野身后......"
她抬眼看向那道绷紧的脊背，"是因为这棵歪脖子树，生来就是给我挡风雨的。"
陆野后背微颤，耳尖在尘埃里泛着可疑的红。
林教授扶了扶裂成蛛网的眼镜，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实验台边缘："许瑶，能量稳定度只剩百分之十七了！再拖下去——"
"闭嘴！"
许瑶尖叫着甩开他的手，核心碎片在她心口烫出焦黑的痕迹，"当年你说我资质不够，说我只能当助手；苏小满不过是个便利店打工的，你却把她的种植笔记当宝贝！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谁才配站在顶点！"
苏小满听着这通疯话，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废弃图书馆捡到的实验日志。
林教授的字迹歪斜着写满"净化"、"新人类"，最后一页夹着许瑶的体检报告——精神力数值勉强及格。
原来这姑娘早就在钻牛角尖，把所有不甘都熬成了毒。
"老陆，"她扯了扯陆野的衣角，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疼。"
陆野浑身一震，低头时眼底的狠厉全碎成了慌："哪疼？我看看......"
"心口。"苏小满按上他心脏的位置，"被你压的。"
见他瞪圆眼睛，又补了句，"还有，灵力乱成浆糊了，像揣了个炸了的蜂窝煤。"
陆野骂了句"小混蛋"，却还是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腰间。
那里有道旧疤，是上个月为救她挡的变异兽爪痕："抓稳了，等下不管发生什么，别松手。"
话音未落，许瑶胸口的蓝光突然凝成实质，像把蓝色长矛破空而来。
陆野抄起背后的合金斩马刀迎上去，刀身与能量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他虎口崩裂，刀纹里渗出血珠，却连退半步都不肯。
"撑不住了？"苏小满贴着他后背，能感觉到他肌肉在剧烈颤抖。
"废......话。"陆野咬着牙，"这破玩意儿比上个月那只三级雷暴兽还难搞。"
苏小满闭起眼，意识沉入"田园方寸系统"。
界面上的小树苗图标正疯狂闪烁，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检测到高浓度混沌能量！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建议立即......】
"闭嘴。"她在意识里翻了个白眼，调出植物图鉴。
上次在遗迹里挖到的"吸能藤"资料突然跳出来——这种来自前文明的变异植物，能通过根系吸收能量转化为生机，但......
"需要活物引导。"她睁开眼时，眼底泛起淡绿色荧光，"老陆，刀给我。"
"疯了？"陆野反手扣住她手腕，"你现在灵力乱成筛子，碰这玩意儿会爆体的！"
"爆体总比被戳成筛子强。"
苏小满掰开他的手指，指尖戳了戳他胸口，"再说了，你忘了我空间里那坛泡了三个月的灵泉？大不了事后喝它三碗，权当喝绿豆汤败火。"
陆野被她气笑了，却还是把刀递过去："要是敢出事，老子把你空间里的甜薯全烤了喂变异鼠。"
苏小满接住刀的瞬间，念力如游丝般钻进土壤。
她能感觉到地底沉睡的吸能藤种子在苏醒，嫩芽顶破腐叶的声音像春雨。"长。"她低喝一声，刀刃插入地面的瞬间，青黑色藤蔓从裂缝里窜出来，眨眼间缠成一面墙。
蓝色长矛撞上藤蔓墙的刹那，整个废墟都在震动。
苏小满咬得舌尖发甜，看着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能量太猛了，吸能藤在疯狂吸收的同时，也在被撑爆。
"再加把劲！"她吼了一嗓子，空间里的灵泉突然开始沸腾。
系统提示音终于正常了些：【检测到宿主主动调用空间能量！当前空间等级B-，可透支50%能量维持植物活性！】
"透支就透支！"苏小满额角青筋首跳，"大不了这个月不升级空间，反正我空间里的酱黄瓜还能吃半年。"
藤蔓墙突然泛起翡翠色微光，原本要断裂的枝桠重新鼓胀起来。
许瑶的尖叫混着林教授的惊呼传来："能量波动异常！核心碎片的稳定度降到百分之五了！"
苏小满顺着声音看过去，正瞧见许瑶胸口的蓝光开始扭曲，像团被搅乱的蓝墨水。
她突然想起系统里关于"能量反噬"的记载——强行融合不匹配的核心，就像用塑料瓶装浓硫酸，要么瓶碎，要么......
"老陆。"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嘴角扬起个小恶魔式的笑，"你说，现在要是往那疯婆娘脚边扔个火把，会不会......"
"苏小满！"陆野突然把她按进怀里，头顶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
他后背的衣服被划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滴在苏小满手背上，"想什么呢？我护着你，你只负责让那破藤蔓再撑十秒。"
苏小满仰头看他，尘埃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突然觉得，就算今天真要交代在这儿，能和这混蛋一起，好像也不算亏。
"十秒？"她故意嗤笑，"我给你数着——一、二......"
许瑶的尖叫在第七秒时变了调。
苏小满感觉到藤蔓墙突然一轻，抬头正看见核心碎片从她胸口崩出来，蓝光像被扎破的气球，"噗"地散成无数光点。
林教授扑过去想捡碎片，却被反弹的能量掀翻在地。
许瑶跪坐在地，头发散乱，胸口的焦痕里渗着黑血。
她抬头看向苏小满，眼神突然变得清亮，像回到三个月前在商队帐篷里，给苏小满递热汤时的模样："小满......我是不是......"
话音未落，核心碎片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苏小满瞳孔骤缩——那声音，和她意识模糊前听到的机械嗡鸣一模一样。
"老陆，"她攥紧他的手腕，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那玩意儿......要炸了。"
陆野二话不说，抄起她就往门外跑。
风灌进耳朵里，苏小满回头看了眼——许瑶正伸手去抓那碎片，林教授在喊什么，可所有声音都被嗡鸣盖过。
她突然想起系统日志里的一句话："当混沌能量与核心碎片产生共振，其后果......"
"抓紧了！"陆野的吼声震得她耳膜发疼。
苏小满把脸埋进他颈窝，却在最后一刻瞥见，那碎片表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文字——
"警告：次级净化程序己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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