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满被陆野抄在怀里狂奔时，耳尖还嗡嗡响着核心碎片的机械嗡鸣。
她贴在他颈侧，能清晰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像擂着面破鼓——这男人平时天塌了都能叼根草吹口哨，现在倒比她还慌？
"老陆，"她突然开口，声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你跑这么快，是怕我被烤成苏小满牌肉干？"
"放屁，"陆野喉结蹭过她发顶，"老子是怕你炸成肉末了，系统空间里的酱黄瓜没人收。"
苏小满差点笑出声。
这男人，连担心都要拐着弯说。
可下一秒，她瞥见怀里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的红色警报——【检测到混沌能量波动异常，次级净化程序存在5.3秒激活延迟】。
她瞳孔骤缩，手指狠狠掐了把陆野腰侧："停下！"
"疯了？"陆野脚步一顿，差点被自己带倒，"那玩意儿要炸了！"
"炸之前能搞死许瑶那绿茶！"
苏小满踹开他手臂落地，指节捏得咔咔响，"你没发现吗？那破碎片抖得跟筛糠似的——不稳定的时候，就是它最虚的时候！"
陆野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低笑一声，抹了把脸："成，媳妇说打，咱就打。"
他活动着指节走向实验室，皮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不过先说好，要是你少根汗毛，我把林老头的白大褂当擦脚布。"
许瑶和林教授正围着核心碎片打转。
林教授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抓着个破仪器疯狂按按钮；许瑶跪坐在地，染血的手指几乎要贴上碎片，眼尾还挂着泪，活像被欺负的小白兔——要不是苏小满记得三天前这女人刚让人烧了她半亩土豆田，差点信了。
"老陆，左边那老登儿交给你。"
苏小满搓了搓手，脚底突然冒出几株嫩绿的藤蔓，"我来会会这位'柔弱'小姐姐。"
陆野吹了声流氓哨，抄起墙角的铁棍就冲过去。
林教授听见动静抬头，刚喊出半句"放肆"，就被铁棍挑飞了手里的仪器。
那边许瑶也反应过来，尖叫着要躲，可苏小满的藤蔓早缠上了她脚踝——这是她用空间里的食人花藤改良的，表面毛茸茸像狗尾巴草，实则比钢丝绳还韧。
"住口！"
林教授踹开陆野的铁棍，抄起实验台上的电击棒就砸过来，"净化程序启动后，你们这些蝼蚁都会感谢我们！"
他按下开关，蓝色电弧噼啪作响，"现在，给我——"
"轰！"
没等他说完，核心碎片突然爆出刺目蓝光。
苏小满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后脑勺磕得生疼；陆野一个打滚扑过来，用后背替她挡住飞溅的玻璃渣，肩甲被划开道血口，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淌。
"靠，这老东西急眼了。"
陆野抹了把脸上的血，把苏小满往怀里带了带，"还打吗？"
"打！"
苏小满扒着他肩膀抬头，正看见碎片表面裂开道细缝，幽蓝的光从缝里漏出来，像条蛇信子，"系统说那缝是能量漏洞！老陆，你挡着他们，我去插根藤！"
"你疯了？"陆野眼尾发红，"那玩意儿能把人炸成灰！"
"我空间里还囤着十坛酸豆角呢，舍不得死。"
苏小满扯出他腰间的匕首，在掌心划了道小口，鲜血滴在地面，"看好了，这招叫'借花献佛'——万物生长！"
地面瞬间冒出碗口粗的藤蔓，裹着苏小满的血首窜向碎片。
林教授吼着要扑过来，被陆野一肘子顶在胃部；许瑶咬着牙去拽藤蔓，却被藤上的小刺扎得满手血珠。
苏小满趁机往前一扑，藤蔓尖"嗤"地扎进碎片裂缝——
"滴——次级净化程序终止。"
机械音刚落，碎片突然开始疯狂吸收周围的能量。
林教授的电击棒"滋啦"一声冒了烟，许瑶脸上的泪痕瞬间蒸发，连实验室的灯光都暗了几暗。
苏小满被反震力掀得飞出去，撞进陆野怀里；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碎片裂成了八瓣，蓝白色的光浪像潮水般涌来——
"抱、紧、了！"
陆野的声音带着破音。
苏小满最后看见的，是他发红的眼尾，和护在她后颈的手掌。
下一秒，天旋地转，耳边全是轰鸣声，有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脸上，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她的。
等意识重新涌上来时，苏小满闻到了浓重的焦糊味。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压在个硬邦邦的东西上——不用看也知道，是陆野的胸膛。
"老陆？"
她哑着嗓子喊，推了推他，"别装死啊，我空间里的酱黄瓜还没腌完呢..."
"喊什么喊..."
陆野的声音闷得像从地底下冒出来，手摸索着搭在她腰上，"媳妇压得我肋骨快断了...你该减减了..."
苏小满这才注意到自己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她抬头，看见他左边脸全是血，额角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还咧着嘴笑；再看自己，胳膊上划了道长口子，腿上沾着不知道谁的碎布片，疼得首抽气。
实验室己经不成样子了。
许瑶趴在五米外的废墟里，头发焦了一半，胸口的黑血渗得更凶；林教授被压在倒塌的实验台下，白大褂成了黑抹布，还在抽搐着嘟囔"净化...净化..."
核心碎片的残骸散落在地，像堆没烧完的蓝玻璃。
苏小满刚想伸手，系统突然叮咚一声：【检测到能量体残留，是否回收？】
"收！必须收！"
她刚说完，就眼前一黑——不是晕了，是陆野的手掌盖住了她眼睛。
"别看。"他声音发哑，"你那小模样，看了血不得吐？"
"谁吐啊..."苏小满扒开他的手，却在触到他掌心老茧时顿住。
她突然想起，刚才爆炸的瞬间，他明明可以先躲，却把她护在身下；想起他说"媳妇说打，咱就打"时的漫不经心；想起他腰侧被她掐出的红印子——
"陆野。"她轻声说。
"嗯？"
"等伤好了，"她吸了吸鼻子，故意扯出毒舌的调调，"你得赔我十坛酱黄瓜。"
"成。"陆野笑了，血混着灰在脸上开出朵花，"再给你腌二十坛，成吗？"
苏小满没说话。
她把脸埋进他颈窝，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硝烟味，听着他强撑着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就算这废土再难，只要身边有这么个痞里痞气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地上的碎片残骸叮当作响。
远处传来隐隐的脚步声，不知道是敌是友。
苏小满闭了闭眼，又睁开——
她看见陆野的睫毛在流血的脸上扑扇，像只受伤的鹰；看见自己的血滴在他胸牌上，晕开朵小红花；看见实验室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露出了一点鱼肚白。
明天，大概会是个好天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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